她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头脑清醒的状况下,思量自然是方方面面的,不会欠妥。
同时,她又是多么倔强清冷的一个人啊,她的自尊不容许她低声下气,所以她宁可顾家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也不愿意今后她在他们面前做着口是心非的行为,这会让他们更加瞧不起她。
顾元涛并没有当下离开,而是跟其父顾启华低声说道,“爸爸,你先走,呆会告诉我哪家医院,我再去。”
顾元涛之母极不赞同地盯着顾元涛,仿若他是个不听话的小孩一样,但没有教训他,只是微微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低低地跟着说了一声,“元涛,你现在不跟来,呆会你爷爷还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呢。”
“你爷爷他可是一听到你在英国,就千里迢迢拖着病弱的一副身躯赶来的呢。”顾家的家教显然不错,除了某老头子脾气实在不怎么样。
费一笑知道顾元涛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可是,自己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她想要一个人静静,理清楚刚才对谈中获悉如此震惊人心的一番话,那一番有关自己身世的一番话。
“元涛,你去吧,我没事,我回酒店好了。”
费一笑但是为了自己找好借口,谁知顾元涛眉心的愁虑堆积得更深了,他很不敢苟同地注视着她,那漂亮的瞳仁中眼神是无比认真的,“笑,你没事吧?”他的修长有力的双臂下意识将她揽入怀中,费一笑顿时觉得僵硬无比的身子软了几分。
顾老爷子已经被人扶上车子了,装病的人自然是无法爬下车来的,所以顾元涛还能够站在这里。
她柔若无骨地依偎在顾元涛的胸膛上,看着他俯身,嘴巴一张一阖,贴着她耳垂低低地道,“我怎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今天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这么快就把你带回家的,我应该先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再带你回家。”
“笑,酒店已经退了,你还说回酒店,你明明心不在焉,还装作若无其事,这一点,只会让我更加担心你。对于我,你不要跟我口是心非。”
顾元涛侧身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又将她重新拦回去,他一字一句话。说得极为真切,仿若发誓一般,“笑,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你要记得这一点。我们是夫妻,有一句话叫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没有必要还对我这样,今后,对我,不许再口是心非了,其他人我管不着。你没有感觉到,”他顿了顿,将费一笑的一根手指捻起,落在他坚实的胸口,动作优雅无比,很恶俗的动作,放在他身上,确是极其自然,“这里为你而跳动……”
费一笑只觉得指腹贴着他的胸口,那里的心跳感受到的是不规律,他是不安的,而他一向都是那么的自信,他的不安来源于她,到底是她让他不安了呢?
恍惚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她抿了抿口,唇角很干涩,她欲言又止,终究是说不出保证的话来。
她已经习惯将心思深藏心底了,以前对着费泽阳,她无法明说,如今就算对着真挚的顾元涛,她依旧如此,她不喜欢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掏出来,摆放在光天化日下,供人指指点点。
这让她,怎么说,没有安全感……
顾元涛静静地注视着费一笑,他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道,“最终是我太急切了,还是慢慢来吧。”
费一笑心头一窒,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堵塞在喉咙中了,她由着顾元涛强硬地在她手中塞了一张金卡,又掏出纸笔唰唰唰地写上几笔,最后他将纸片递给她,“这是酒店的名字,你叫一辆taxi去这里,呆会爷爷没事,我就会回来。你不要乱跑,我可不想满大街大声呼唤着你的名字找你哦。”
费一笑抬眸,正好将他好看的唇线映入眼帘中,她淡淡地应道,“嗯,好。”
她忽然明白了刚才被堵塞在喉咙中的那一团东西,便是声音。如今,她回答顾元涛时,听起来都有些沉重。
这明显不是她的意图,但是说出来的已经形成了这种效果。
又或许是这样,顾元涛走时才会一再叮嘱,不放心离开,还是她推了他一把,说一定会去那个酒店的,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费一笑心头浮现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她想要抓住他的手,她忽然感觉到一个人被留下,所困扰的那种孤独的感觉,让人无所适从。
她意识到了这些日子,她习惯了两个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突然被一个人抛下,让她忆起了往昔,她发现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她很快地调节好心态,自嘲地勾唇离开,谁离了谁,难道就不活了,她说离开费泽阳,要的便是一个人也能够坚强地存活,活得更出色,更加精彩。如今,顾元涛只是短暂的离去会,她竟然感到孤独,原来,她从离开洛城的那一刻开始,就退回到了保护壳中,缺少的是全然的自我,她想焕然一新,要的是心,而非是身。
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如今,这般没有底气的人,她绝不会承认是如今是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决然的费一笑的。
她走在大街上,走在高大的梧桐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被围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她恍然大悟,这就是人生,生活的转轮靠的主要是自己,而非别人,若是自己都无法将自己从一团混乱中解脱出来,那么别指望别人来拯救你,因为别人无法剖析你的心。
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浅浅地投射到她的脸庞上,落下半边的阴影,她唇角上扬,刹那,明白了很多以前无法理清的事情。
不知不觉,费一笑发现自己走到了伦敦街头不知何处,等她清醒地意识到了时,觉得很匪夷所思,自己竟然迷路了。但随即又释然了,迷路时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何况她费一笑是头一次来英国呢。伦敦之余她十八年来,还算是一处陌生地,但是她接下来的半年,就要在这片土地上停留,这让她忍不住唇角上翘,扬起了大大的个弧度。
她不知道为何心情十分愉悦,冲着喧闹的人群大声吼了一声,“伦敦,我来了。”
吼完之后,心情愈发畅快了,但是她脸色微微赫然,满大街的老外都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她是稀有动物一般。
八成是看到一个长相不俗的东方丽人在大街上吼叫,被吓了一跳吧,幸好讲的是中文,老外听不懂。
这里毕竟是英国,若是在美国,估计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回头了,英国可是出了名的绅士淑女国家,他们对礼仪有着很高的要求。
她苦笑,尴尬过后却是浑身舒畅,从来没有再大庭广众下做过如此失礼的事情,但是今天却不计后果做了,看来,新生活终究要翻开了崭新的第一页了。
她并没有打车回去,而是站在那里,发了良久的呆,如同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一般,在人群中用目光细细梭巡帅哥,一个一个过滤,直到看到一个高大的英国帅哥经过,猛然回神,快步上前,用不甚熟练的英文交流,她头一次发现跟中国人讲英文、与跟英国人讲英语是截然不同的。
紧张、结巴紫霞,可见,她的英语口语有多糟糕了,亏英国帅哥很有耐心,笑得很是亲切,还一直劝她慢慢说,不急,慢慢想之类的,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饶是费一笑脸皮再厚,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在提防着语法错误时,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想要表达的那个单词就是死也冒不出来,做不到人家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的那种程度,她想要表达的那种程度,估计还欠缺火候,
费一笑在擦汗的时候,下定决心,以后要是想要练习英语,绝对不再找帅哥了,盯着帅哥湛蓝又认真无比的瞳仁,她还真有些紧张的呢。
估计是陌生人的缘故,想当初骆那双迷人的蓝眸,她可是恍若未见,一点被迷的迹象都没。又或许是那个时候的她,全身心都已经被一个人侵占了,眼睛被挡住了,自然是看不到其它的。
只能说,骆遇上费一笑的时机不对,正撞在枪口上,当下就被打落了下来。
在费一笑咬着生硬的英语与老外交流的时候,费泽阳仍然躺在巴黎的一家医院内,一个人孤零零的,护士在帮他挂点滴,他脸上的青肿也有了明显的好转,看上去不再是那般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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