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冰差点抑制不住心底那股浪潮的起伏,像有千钧压在手臂上,小心翼翼地端过那个冰雪宫殿的模型,把头凑到底部去看镶嵌铭牌的地方。
清隽的三个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个字,而落款时间是毕业前夕。
年轻女孩见好不容易有人也欣赏这样的艺术品,如遇知音般的高兴:“还是个帅哥呢,我前年盘下这家店,联系到作者的时候他正要出国,”说到这里女孩有些怅然若失,“我猜这肯定有什么纪念意义,不然他为什么要藏在里面不让人发现呢?我一直没认出来这个单词是什么,太难认了,问他也不肯说。”
山谷里玫瑰花长得丰茂,那儿我们遇见圣婴耶稣。
魔镜碎片落入小男孩加伊的眼中,善良的加伊变得冷酷无情,格尔达为了寻找加伊,历经险阻,在冰雪宫殿里寻到加伊,用她的吻融化掉潜入他心底的碎片,拼出破解咒语的词:永远。
永远,永远,永远。
原来他一直知道Eternity是什么意思。
“做得很漂亮,”成冰没为女孩揭晓Eternity的秘密,时经纬喊她过去打牌,她便笑笑起身。和时经纬坐对家,时经纬专门掐着她的牌打,得瑟得不行:“现在没人给你喂牌放炮了,手气不顺吧?”
“我高兴。”成冰无所谓道,反正打牌不过图个高兴,输输赢赢又有什么关系?
而最关键的原因是,刻着Eternity的冰雪宫殿,至少证明他曾爱过她。
至少能降低些她的挫败感。
如果不能天长地久,那么能曾经拥有,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一种安慰。
打牌的手气常和心情相关的,一路下来成冰几回把时经纬手上的牌砸沉,搞得他很是郁闷,晚上吃饭时也绷着张脸。成冰不觉好笑,回到学校居然让时经纬这样的老油条也返璞归真,为几盘输赢动起气来。
翌日在机场接到颜宣的电话,问成冰几时回来,说有事要商量。成冰接完电话准备登机,抬头看到时经纬一张脸纠结得如吃坏了肚子:“男朋友?”
“嗯。”
“兰庭地产……的颜总?”
成冰默认,时经纬若有所思地侧首,唇角略微抽动:“真高效,闷声不响地这就要二婚了。”
“我都离婚两年了,”成冰微哂,“再说……难道你还想我开个divorce的周年庆party,昭告天下……我要二婚了?”
时经纬紧皱着眉,半晌才自嘲道:“嗬,果然是林总的女儿,原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还担心思永定不下性来,现在看来,啊哈,你比他潇洒多了!”
成冰跟在时经纬后面登机,只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可理喻——又不知道当初潇洒的是谁。
系好安全带后成冰想起一事,问:“他当时一共找你借了多少钱?我……不方便转账给他,你帮我中转一下?”
“分手费,还是青春损失费?”
成冰终于被时经纬惹毛:“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我昨天欠你钱没还?我们都离婚两年了,你至于现在跳出来冷嘲热讽吗?不过,”她冷哂道,“席思永是比你强,至少他知道玩完了要回家,你呢……你家就是个公共旅馆吧?从这个角度看,说你和他是一丘之貉都抬举了你!”
既然话都说得这么开,时经纬也不顾忌,一脸我就是看你不爽你能怎么的的表情:“那也没有你成大小姐能啊,想玩叛逆的时候玩叛逆,等玩腻了乖乖回家,又能重张艳帜!你爱玩你不会去找鸭?何必拖思永下水,把他玩得半死不活的你觉得特有成就感是吧?我真替那个傻不棱登的二百五不值!”
“是啊,你不服又怎样,我玩得起!”
时经纬败下阵来,毕竟朋友一场,嘴上却仍要刺成冰两下:“钱的事你就省省吧,思永还不差你这两毛钱的赡养费!他给我酒吧唱了半年歌,清得也差不多了,不用等到你现在来假惺惺地流两滴鳄鱼眼泪。”
“他,”成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给你酒吧唱了半年歌?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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