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巽错愕地瞅著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告诉我吗?”她小心刺探。
安胜昊的脸上有些踌躇,“这——只怕说出事情的真相,你会无法接受。”
“不会的,一切我自己会分辨是非。”水巽语气坚持,似乎是不探出真相绝不罢休。
他顿了一顿,“其实这一切都是正雄自己决定这么做的,我与李璒之间本来一直有著良好的关系,说穿了,他今天能安稳坐上局长的位置,也是靠我的帮忙。”
水巽回忆起那一次的庆功宴,当她踏进局长家的刹那,她就被华丽的陈设、装潢震慑,当初还揣测这一切都是局长夫人娘家的财力,原来搞了半天全是收贿而来的。
“我因看不惯李璒收贿的胃口愈来愈大,在一次机会里,我和赤狐暗中绑架了正雄,将他送进这禁地,不过,说是绑架不如说请他来作客更为恰当,在这里我一直是以礼相待,哪知正雄早就有吸毒的习惯,他见这一大片的罂粟花,竟然采撷罂粟花的果实,制成鸦片在这里道遥快活。”
水巽不能置信地看著安胜昊,“你一直都不知道吗?不然你怎么让他如此残害自己呢?”
“当时有一段时间我和赤狐都不在岛上,由于正雄是我和赤狐强押来此作客的,所以一直将他藏身于此而其他人都不知道此事。唉!当我和赤狐知道此事时,他的毒瘾已经大的惊人,我和赤狐帮他戒毒,正雄的毒瘾在经过痛苦煎熬之下,终于戒掉了。但是有一次他无意间听到我和赤狐商量要以他要胁李璒,当时他愤怒地指责我以不正当的手段公然向正义挑战,我一时气不过,将李璒贪渎、收贿的事一一道出——”安胜昊此时的神情显得黯然。
“正雄一定是不相信你所说的。”水巽随口揣测。
“不错,因为此事我和赤狐决定放他回去,并且约法三章,不能道出绑架之事。”安胜昊仰头对著天空,脸上更显无奈。
“正雄答应了!?”水巽没想到他们之间会有如此荒谬的约定。
“嗯!他答应了。但是据他说,那天才走进家门无意间就听到他的父亲与另一个人商量,说是怕歹徒要求赎金,准备趁正雄被绑架的机会,向我索讨正雄的赎金。正雄乍听之下一时满胸愤懑,又回头找我,请我收留他,却不幸被李璒的线民发现正雄的行踪,正雄又坚持不回那个令他失望的家,于是要求我假造他已死亡的消息——”安胜昊心情沉重地道出内幕。
“所以他一直待在禁地里,没有再现身过。”水巽终于明白事情的真相。
突地,安胜昊仰天冷笑,“事情还没结束,李璒为了替正雄报仇,从卫星上找到这片罂粟花园,硬是说我制毒、贩毒。”他咬牙切齿,愤恨地嘶吼。
此刻,一棒打醒了水巽,她这下完全明白了,原来她也是被局长利用了,但是事情总不能只听他的片面之词——
“正雄为什么不出面为你澄清?”水巽焦急的诘问。
“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我不打算再打搅他平静的心。”安胜昊忍痛道。
“难道你甘愿为了正雄,接受无理的指控?”水巽不解,声音逐渐高亢。
安胜昊瞅著水巽,他又对著天大笑,笑声中却有著沧桑、怅惘。突地他揪住水巽的手,一双深邃的双眸更加深沉。“其实你和我一样,身上都有著情义的枷锁,我为了正雄甘愿被误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其实你接受了李璒的密令,以非法手段迫害我。”
天啊!他怎么知道?
水巽顿时脸色一阵泛白,身子颤抖。“你、你——怎么知道?”
安胜昊抬头挺胸、神色凛然道:“那天你从警局回家后,当你得知我是飞豹财团的安胜昊时,你当时所表露出来的是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表情,赤狐迷昏了你之后就暗地里查过了,所以我知道你身上所负的密令。”
“你!”她没想到安胜昊连警局里最机密的事,他都能查出来。
“为此事赤狐一再地警告我,我却一再置之不理,这又是为了什么?”安胜昊语气无奈地道:“说出来你一定会笑我,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
“你爱上了我!?”水巽惊讶的双手捂住嘴。
“这个理由确实很可笑,但是我确实爱上了你,现在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有罪,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我会心甘情愿地死在你的手里。”安胜昊神色自若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将枪放在水巽的手里。
水巽手握著枪,泛白著脸,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知道只要一枪就能轻易地解决安胜昊,为自己再立下一件大功,但是……
水巽颤抖地举起枪瞄准安胜昊,他神情平静的站在她面前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目光炯然的逼视著水巽,“我说过,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死而无怨。”
“我——”水巽浑身颤抖得连牙齿都禁不住打颤。
倏然,安胜昊双眉一拧,眼神移向别处,迅速扑上水巽,水巽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须臾,子弹咻的一声飞过来,紧接著听到安胜昊一声惨叫,“啊!”
他的脸紧贴著水巽,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手摸著她的脸颊,“还好你没事——”随后闭上眼睛,趴在水巽的身上。
水巽从失神中回神,顿时发出惊骇的尖叫:“哦!不——胜昊——”
赤狐飞快地冲到安胜昊身边,看著他背上的血涌出,他愤懑地瞪著水巽,“都是你!”他将安胜昊的身子拖起,看著昏迷不醒的他,“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替那娘儿们挡一枪?”
水巽突然惊醒,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愤怒地挡住赤狐的去路,声嘶力竭的逼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要杀我?是谁?”
赤狐蔑视地瞪著水巽,“是我要杀你!我看你拿著枪对著胜昊,为了保护他,我当然也拿著枪对准你。”走了两步,赤狐突地停下沉重的脚步,“就算胜昊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上,我也不肯,因为你不值得。哼!一个无情无爱的女人,有什么值得胜昊心甘情愿的付出?”
水巽整个人呆若木鸡傻在原地,她神情恍惚,喃喃自语:“我是个无情无爱的女人——”
反覆念了好几遍,水巽忽然失笑,泪流满面。“不!我不是!胜昊——”大步追著赤狐和安胜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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