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陨山下,钱塘,西子湖上的一条画舫中。
一名女子在一张小桌子边席地而坐,桌上摆放着几道精致的小菜和一壶清酒。
她红衣似火,赤着双脚,裙摆下露出光洁的小腿,随着清酒入喉,她闭上了双眼,喉咙里发出一丝满意的呻吟,玲珑小巧的脚趾也舒畅地蜷缩起来。
“怪不得这尘世间所有人都想一统江山,果真是十丈红尘,一寸一销魂啊。”她单手托腮,打量着手中的酒杯,杯中清冽的酒液映衬着她如血一般的双眸。
天陨山上,数日过去,随着比试的推进,被淘汰的人数也是越来越多。第一轮就掉落到败者组的青崖一路摸爬滚打,经历的战斗,比起在胜者组高歌猛进的花青儿,多了将近一倍之余。
“人字三号擂台败者组第十六场,摇光峰青崖获胜。”
比试的人数减少后,流云广场上的擂台数量也是逐渐减少,现在广场上只剩下了三座巨大的擂台。负责裁决的评判,也已经由原本的年长弟子,换成了天陨长老一辈的人物。而本次比试的前一百名,也已经全部角逐而出,从明日开始,便是前一百名的排位赛。
“青崖,这边。”青崖刚走下擂台,就看到花青儿一步跳到了自己身边,重重地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可以嘛臭小子,能打败比修为比自己高两个小境界的弟子,总算是拿到了这正式弟子的名额。”
“哎呦,轻点儿,就不怕这一下把我给拍散架了吗?”青崖活动了几下肩膀,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还好方才那天玑峰的师兄境界还未稳固,否则这次可就胜负难料了。唉,真羡慕你们这些胜者组的,只不过几场比试,就已经进入前一百,悔不该当初一时冲动啊。”青崖摆出一个悲痛万分的样子。
“行了,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嘛,说什么充分利用这次的比试机会,尽可能躲地经历战斗嘛。”花青儿及时地拆掉了某人的台阶。
“我就那么一说,不要这么不留情面嘛。”青崖苦笑着认输。
“不和你说了,明天开始就会决出排名,你快回去好好休息,调整到最佳状态来面对明天的比试。”
“你也一样,青儿姐,希望最终我们能在决赛中相遇。”
两人分别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当夜,青崖坐在自己的床上,有条不紊地吸收周围的灵气,并引导他们在自己的经脉中流转,最终流进自己丹田的那一片气海中。周而复始,暗淡的荧光在青崖的身上亮起,青崖感觉到气海里冲出一道光芒,从丹田直奔天灵盖而去,没有任何阻碍,光芒冲出了青崖的头顶,将昏暗的房间照得通亮。
“唉,还以为今晚能直接越级,一步进入筑基六重的呢,怎么才筑基五重呢?”经过连日的战斗后,青崖终于在今晚有了进一步的突破,不过他还是对这次的进度不太满意。
咚咚咚,正在青崖苦恼间,门外想起了阵阵敲门声。
“嗯?主峰上我没有熟悉的人呀,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我呢?难道是青儿姐,可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房间的?”怀着疑惑,青崖起身穿好鞋子,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夜凉如水,柔软的月光里,柳白鹿一身白衣如雪,如傲雪寒梅,绝世而独立。
“师尊,你怎么来了。”没想到本应是在摇光峰的柳白鹿到访,青崖不由的惊喜万分。
“我算了算,今晚差不多你应该突破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怎么样了?”柳白鹿神色清冷,走进屋子后直接坐在了床边。
“前一刻刚刚完成突破,师尊您就来了,不过我本觉得这次可以一跃进入六重境界的,没想到只是到了筑基五重而已。”青崖无奈地摆了摆手,坐在了柳白鹿身边。
“今天对决一名刚刚踏入筑基六重期
弟子,虽说最终取胜了,但已经有些拙荆见肘,接下来的比试,我怕会辜负了师尊的期望。”青崖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
见他眼里有些失落的神情,柳白鹿的眉眼间也柔和了几分。轻声问道:“你知道三年前我何会打破自己的规矩,愿意收你为徒吗?”
“当然是因为我天才呗。”
青崖想要活跃一下这沉闷的气氛,只是柳白鹿不是花青儿,神情完全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
“以往是由各峰御首自己选择弟子,我自然不会去凑什么热闹,但每次掌教都会向我推荐几名弟子,希望我能收下他们。他们每一个都是资质上佳之人,而我的规矩也是和现在一样,只要能接下我三招,我就同意收徒,可他们没有一人能通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可能是我比较抗揍吧。”
“当初你身体这般消瘦,怎么能和那些从小受到栽培的人比。他们那些人,在发现周围的空气凝固后无法闪躲时,往往就会放弃躲避,就算他们扛下第一招后,却也因受伤而放弃了继续挑战。而你不一样,就算将你禁锢住,你也会拼了命去挣脱,在手臂骨折,膝盖粉碎后依然不曾放弃,这份执着,是我不曾见到的。”
柳白鹿将手掌贴在青崖的额头上:“记住,你是我柳白鹿选中的人,你比任何人都要优秀。纵然你的资质不是最佳,但资质不是修行的全部,我的徒弟,必定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她的手掌很凉,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让人产生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你现在修为尚低,不必一味的追求境界,资质上有所缺陷,就更要将基础打得牢固,切忌拔苗助长。再说了,你是我教出来的,只要对面的境界不超过金丹,未必没有获胜的机会,你要对你的师尊有信心才是。”
一向寡言的柳白鹿今晚为了矫正青崖的心境,一反常态地说了这么多的话语。
说完之后柳白鹿才感觉到青崖将手掌放在了自己手背上,手背上传来青崖掌心里温度,柳白鹿悄悄地地抽回了手掌,不过青崖却没有任何反应,此刻他已经沉沉地睡去。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啊。衣服鞋子都不脱就这样睡着了。”柳白鹿将青崖的外衣和鞋子脱掉,小心地帮他调整好姿势,又给他盖好被子,最后看了一眼睡梦中的青崖,这才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也将夜色一同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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