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伸手一摸,领口的血迹几乎已经干了,胸前的衣料却被血泡得湿漉漉的。
杜昙昼搓了搓指腹上的血,尽管粘稠却尚在湿润状态。
“衣领的血是他刚受伤时留下来的,而胸口的血却是后来才粘上的,应当是他倒地后,随着身体里的血从伤口流了出来,慢慢才将他胸前的衣料染红。”
“看来候古死得非常快,咽喉刚被割开他就倒下了,那个瞬间喷出来的血只溅到他衣领,还没来得及往下流,就因为他已倒地,血流的方向发生了改变,转而向地面淌去。”
杜昙昼站起身,围着卧房走了一圈,房中家具摆设都相当齐整,五斗柜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或者脚印,说明凶手不是图财。
杜昙昼又走到候古身侧,之间候古身上的衣服非常整齐,一点不显凌乱,这意味着凶手出现得很突然,候古都没来记得与对方发生搏斗,就被杀了。
“身手矫健,惯用直刀,一招毙命,不留任何踪迹。”
杜昙昼心想,这种描述怎么那么像……
他抬眸望向莫迟。
莫迟表情严肃,目不转睛注视着候古的尸首,似乎想从尸体上看出什么。
杜昙昼暗自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尸体上,突然,候古袖子上的一抹黄痕引起了他的警觉。
杜昙昼伸手一抹,抬起手来一看,见指腹上蹭到了少许黄色的粉末。
凑到鼻下一闻,嗅到了浓浓的姜味。
“姜粉?候古难道会下厨?”
京兆府尹赶忙让衙役把候古的贴身小厮找来。
小厮就等在主屋外,衙役一招呼,他马上就跑了上来。
一见到地上主人的尸体,连忙闭上眼睛,转过头不敢细看。
杜昙昼问他:“本官问你,你家主人平素还会进厨房吗?”
“回大人的话,当然不会!”小厮眯着眼睛低着头,不让自己看到屋内的尸首:“我家老爷腰缠万贯,光厨子就请了八个!他平常连后院都不进,更别说厨房了!”
“后院都不进?他没有娶妻?”
“没有!老爷不仅没娶妻,连朋友都很少,也没有什么嗜好,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城东的铺面。府里下人都说,老爷根本不在乎什么儿女情长,钱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杜昙昼皱眉。
那这姜粉究竟从何而来?难道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以此人行事之迅速谨慎,会犯这样粗心的错误么?
一直不发一言的莫迟忽然开口了:“这黄色的粉末固然蹊跷,但在我看来,此事更像是仇杀,不如从候古身边的人开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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