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盈拼命摇头,并不算逼仄的房间却像是一间无形的黑框牢笼,正慢慢地把她包围,缩紧
“妈,你快开门,别让我恨你。dashenks”郑盈疯狂地拍着门,情绪激动地叫着。
王菊的脸贴着门,眼泪直流。
郑盈的头突然像是炸开了一般,痛的双耳发鸣,眼前一阵白茫茫,双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好一会,郑盈像是终于没力气了般,顺着门滑到了地上,深深地埋着头。
王菊咬咬牙,抹了把泪直接快步走出了屋,出了屋便忍住捂着嘴低声哭了起来。
郑富山拿着锤子、木条封着窗户,转身看到王菊在哭,立刻握着手里的木头条瞪起了眼:“是不是这二丫头又惹你了?”
王菊看丈夫这样哪还敢再哭,赶紧抹了把眼泪,“不是,我就是有些伤心,也不知道春水心里会怎么怪我呢。”
郑富山转过了身,把手里的木条又放在窗户上“砰砰”几声钉牢,不耐烦道:“怪?她能怪什么?等她以后吃香喝辣你看她还怪不怪?”
郑富山钉好窗户下了凳子又道:“只怕到时候啊,人家连你这个亲妈家住哪都给忘了个干净。”
王菊走过来把郑富山肩膀上的灰尘轻轻拍掉,皱着眉道:“春水哪里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郑富山呸了下嘴里掉进的木屑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就不信吧。我看这三个丫头中,还就属她心肠最硬心思最多,你看,就小时候打她那几下,她给记恨了多少年?”
王菊的脸上更愁,茫然道:“那可怎么办啊,那可怎么办才好”
郑富山看王菊又愁上了,顿时又不耐烦了,“什么怎么办?就个丫头而已,把人往外一嫁,随她过日子去,不过你要是指望她以后回来孝顺那就算了吧。”
郑富林抬头看了眼天色,又摸了摸不见消减的肚子:“行了,赶紧做饭去,这都几点了?”
王菊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屋后摘了几把小青菜。
屋里的郑盈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又似乎没有听到,耳朵里依旧在轰鸣,额头上冒着一层层虚汗,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努力蜷缩着身体,身体上有着痛,有着冷,有着饥饿。
“姐,姐”
郑盈无声地低喃着,缩成了一团,仿佛又成了那个整日被拴在屋里、饿得瘦骨崚峋的孩子。
你以为你可以摆脱忘记的东西,其实早已附骨融血,一旦被翻出,溃败也只是一瞬。
李向红到了王媒婆家,坐下来没说两句客套虚话,直接就朝王媒婆问起了起来:“王媒婆,上次你娘家村的那个人怎么说的?准备什么时候来家里定下亲事?”
王婆媒早就听说了郑家二丫头那事了,心里总算知道李向红为什么这么急着把人嫁出去了,不过就算这样,那郑春水配钟平岩也是够了。
一个无父无母、半点字不识的光棍小子,还想要什么黄花大闺女?
就是,现在也不是这个事的问题了。
王婆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这个恐怕不成了。”
李向红顿时急了,“这是为啥啊?是嫌礼钱多了吗?”
二丫头这事也才刚出来,按理说那外村的钟平岩不可能已经知道了。
她现在就是想趁他不知道,赶紧把人嫁过去,以后好坏都跟她老郑家没了关系。
“这二丫头什么相貌他之前也没见到过,估摸着后来又是看瞧上了别人了吧。”
那天钟平岩光听她说得这城里来的二丫头怎么怎么好了,可是来了后却没见到人,再加上一出门就碰上相貌不错的郑春鹂,可不就被转了心思嘛。
正是二十来岁精力旺剩的小伙子,估摸着也是憋得够呛了,当时他看着郑春鹂的眼神,让她都没眼看了。
王媒婆到底没把钟平岩看上了郑春鹂这事给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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