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哼——她也配!?我不会让你阴魂不散的害了庭哥哥的。柳柔衣想着刚刚在屋里时听到的庭哥哥这几天来说的唯一的一句话,心里像是有把火窜了上来——她恨那个女人,死了还霸占着庭哥哥的心,却也有一丝得意,任凭你再漂亮妖娆,此刻却也是玉骨已成泉下土,只要她不放弃,庭哥哥迟早还是她的。想到此处,柳柔衣咬了咬唇,心有不甘的加快了脚步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廊一侧的院墙边,一株株槐树枝繁叶茂、密荫如盖,藏在叶间的知了正在不厌其烦的叫着。一个灰衣劲装,头戴斗笠的人影正躲在茂密的树叶间偷偷目送着柳柔衣柳腰轻摆的渐渐走远。柳妃?她怎么也在陈州?玉漱有些意外,耳边的蝉声吵得她有些心神不定。
由于序王起兵的关系,陈州城内的街道冷清了不少。巡街的守兵不时出现,老百姓大都呆在家中,以求不要惹祸上身。这旭日园更是里外三层的重兵把守,围得像铁桶一般。也就是玉漱仗着自己轻功好,换做他人,早就被捉住了。玉漱小心谨慎的在这个不小的院子里四处查探,现在已经大致弄清了地形路线,她知道祈庭就被关在不远处的那间屋子里,有一个体型和熊差不多的兵士在门外把守。祈庭不在地牢,这个发现让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这样一来祈庭就不会太受苦,而她今天的行动也变得简单多了。虽然心里想要下一瞬间就冲进那间小屋,见到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脑中的理智提醒着她,玉漱抬眼望了望阴沉的天,硬生生移开了自己盯着那间屋子的目光,飞身离去。
屋内,皇甫祈庭一动不动的静躺在床上,天气闷热而他的身上却还盖着一床锦被。为什么还在这儿……为什么要醒来……为什么……不要醒来,不要醒来……在梦里至少可以见到漱儿,醒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麻木、僵硬却不似以前的沉重,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是要浮起来,也许很快……他就可以摆脱这具令他无奈、曾带给他无数痛苦的破身体……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漱儿——等……我……
城西的小小客栈,天字丁号房内,水汽氤氲。玉漱惬意的走出木桶,细细地擦干身上的水珠,随意的披着单衣,在小桌边坐下,津津有味的吃着小二刚才送来的饭菜。轰隆隆——一阵闷雷滚过天际,玉漱放下筷子,行至窗边,静静的看着一道白光闪过。黑云压城城欲摧。入夜的陈州,一场酝酿多时的雨终是下开了。
“多谢了,老天爷。”玉漱对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骤雨,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转身回到桌前听着雨打芭蕉的沙沙声继续吃饭。
亥时三刻,雨还在下。小小客栈的一扇窗口,一个黑影一闪而逝。如墨的暗夜,瓢泼的大雨,玉漱凌风而行,片刻就来到了旭日园。立在树梢儿,玉漱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纸包,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后,只见她身形灵动,凌空跃起,在旭日园上空转着圈子,手上扬起黑色的粉末,那些细小的粉末随着玉漱的不断挥洒,混入雨滴,化为无形,洒落在地。雨中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一包粉末很快就消失在了雨中,玉漱满意的把空纸包收回怀中,躲在祈庭所在的屋顶上,静静等待,还伸出舌尖尝了尝从天上滴落的雨滴。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有些发冷的玉漱飞身四处观瞧,去检查自己一番辛苦的成果,果然旭日园中的其他地方,入梦的人们都沉入了黑甜香,站岗的兵士也都有些睁不开眼。好了,开始行动。准备工作全部完成。玉漱系紧了脸上的黑巾,把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弹指间,一粒石子飞出,屋檐下那个彪形大汉眼一闭,身子晃了几晃,就要向后倒去。
玉漱赶忙飞身掠至此人身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撑住了他庞大的身体,让他靠在了廊柱上,低头在他的腰间摸索着。有了,玉漱小心的摘下拴在大汉裤腰带上的一把小钥匙,顺便把裤腰带重新替他系好,束住他那个硕大的肚子。然后暗自舒了一口气,四下张望了一下,转身将钥匙插进了门上的锁孔。
“咔嚓”,一声美妙的轻响湮没在暴雨声中。玉漱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入了屋内。关严了门。玉漱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向前走去。她知道前面有张床,在那床上是她许久不见的那个人,她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马上……
“什么人?”一个嘶哑到有些不甚清晰的声音,突然传来,让玉漱一惊,呆立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是祈庭吗?她不敢确定。祈庭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明如清泉石上流,澈如古井沁心脾。难道……这是个陷阱?玉漱感觉到自己的吸气渐渐沉重,有些透不过气来。难到真的是自己大意了?她不敢往下想,静静的等待着,但那个声音却不再响起。她心中的不安渐渐变成了疑惑,一咬牙,她飞身掠至床前。
夜色朦胧,玉漱的眼前一片模糊,她看到了……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却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的脸,深陷的眼,雪色的脸,渗着血丝的唇,还有空白的眼神。一瞬间,玉漱的脑中闪现出初见祈庭时他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回到了那一刻——那红盖头落地的一瞬,那惊鸿照影的第一次相见。病榻上那虚弱的男子,也许是前世轮回,从那一刻起他就住进她的心——与君初相见,忧似故人来!然后看着他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在病榻上施展才华、为国家尽力。她曾以为她可以永远做楚玉漱——一个红袖添香的温婉妻子,日日为君亲手做羹汤,在那寂寂深宫无人关心的角落,和他携手看尽日升月落,走过一生。然而,许是命中注定,自古帝王之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却独独容不下“平静”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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