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又来要钱谭斯年在屋里抹水泥,唐珂在院里边准备晚饭,边问:“什么时候能进城买几头小猪仔?”
“还有,我们能不能自己买一些粮食种子?”
谭斯年手中动作不停,撇她一眼。“过几天我要帮队长去县城取东西,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瞅瞅能不能领两头小猪仔回来。”
养猪记工分,这话题倒不危险。可那句买“粮食种”,谭斯年都有种要去唐珂嘴巴的冲动。这孩子是真心大!“这东西没法买,除非队长给你开介绍信。”
想了想,谭斯年又说:“但是可以去火车道那边试试。”
现在,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谭斯年知道唐珂有秘密,并且这秘密还不小,但他不问,只是尽可能地给唐珂提供帮助。谭斯年觉得这样是一种尊重,可唐珂不这么认为呀,她急得很。就想找个机会和谭斯年摊牌。但,还没得空,宋建国就带人把家具给送了下来。按照唐珂的要求,一张单人床,一个大衣柜,还有一个用来放置杂物的柜子。唐珂清点一番,却发现一堆家具中多了一个梳妆台。“宋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要这个啊。”
“没搞错。”
宋建国摆摆手,笑眯眯说,“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去问谭斯年。”
唐珂狐疑地看过去,谭斯年被盯得脊背发麻:“有多余木料,就给你做了。”
唐珂嘴角上扬,对着那个梳妆台,高兴地摸了又摸。一台小拖拉车筐哐当哐当来送东西,这阵仗可引了不少人围观。几个老知青羡慕得眼圈发红:“唉,人家才来几天呐!这都盖新房,打新家具了。”
再看看唐珂穿那衣服,又是不停咂舌:“这身裙子真好看,在哪儿买的?”
唐珂这几天故意多穿叶秋蝶给做的那身衣服,等的就是这句询问。她当即拍拍裙摆:“不是买的,找人做的,这搭一栋房就花了不少钱,我哪里还舍得再去供销社买一整身衣服呀。”
这么说,做这身衣服肯定不贵。大家听了都来了兴趣。这些知青虽说没几个家境能比得过唐珂,但大部分也都还不错。三两个月做身新衣服对他们而言不算啥难题。就是村里条件不好,她们有钱,有布票也没地方买。“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帮忙给那师傅带句话,前提是你们可不能去见人师傅,人家怕惹麻烦。”
这还不好说?几个知青一起点头。唐珂同她们约法三章,首先不能打听裁缝师傅到底是谁,其次,先交一部分定金,没钱就拿东西抵换,最后她们得自己提供布料。大家自是无有不从,第二天这些人便陆陆续续抱来了压箱底的布料,以及一些小东西和钱。唐珂扫了眼,鸡蛋,雪花膏,肥皂,大米杂七杂八的应有尽有。她收了布,分几趟把东西运到谭家。叶秋蝶收下东西,不停感慨:“还是你这丫头聪明,照这样下去,我们家可要比皇上的日子还舒坦了。”
叶秋蝶打心眼里感谢唐珂,不只为这件事,她发现,自从儿子认识唐珂之后,她们家的小日子就肉眼可见地越过越好了。用村里老人那句话说,这丫头八成旺夫。叶秋蝶看着面前如瓷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的丫头,憋了句话想问,犹豫再三,最终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唐珂这项做服装生意的大业并不仅限于此。两天之后,父母同城里寄回一封信,随信而来的是一大包布料。村里知青的消费能力毕竟有限,不若把事业拓展到市里。父亲厂里的职工家属,妈妈的同事,那都是条件不错的,只要把她们拉来,叶秋蝶就不愁没活干。就这样,在唐珂的积极操持下,不到一周,光是定金,叶秋蝶就收了不少。唐珂送完东西,迈着轻快的步伐往知青点走。忽然,从身后窜出一道黑影。唐珂小心脏激灵一下,定睛一看,是杨飞跃。才几天没见,杨飞跃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鸡窝头,破布衣,唇边一圈乌黑,不知道是几天没刮胡子了。而且,随着他越靠越近,唐珂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恶臭。她连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珂珂,你帮帮我,你快帮帮我吧。”
杨飞跃急吼吼道,“你给我点钱,等过了这些天,我保证加倍还你。”
呵呵!还当她是自动提款机呢?唐珂表情冷漠:“不借。”
“珂珂,这一次我真的遇到难处了,你借我五百块钱吧,就五百。”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唐珂白他一眼:“你遇到难处和我有什么关系?五百块钱,你还真敢要,你觉得我有那么多钱?”
“你有!”
他看过剧本的,唐珂下乡时可是随身带了十张大团结呢!他要的也不多,就五百块而已。唐珂手里攥着整整一千块钱呢,分他五百怎么了?唐珂被他气笑了:“你没事吧?我有就一定要给你吗?你是我什么人呐,我儿子还是我孙子?”
“沿街乞讨都不带你这样的吧?”
这话说得狠,明显是半点情面也不留。杨飞跃心中气得要死,可为了钱也只能忍着:“珂珂,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感情啊!”
这次唐珂干脆理都不再理他,直接大步流星离开。杨飞跃急了,冲过去正要拉人,又被忽然赶到的谭斯年拦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杨飞跃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恨得牙根发麻。“他怎么又来骚扰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揍他一顿?”
在谭斯年看来,这种人只有狠狠揍一顿才能老实。唐珂摇摇头:“不用管他,谁知道发什么神经,非说让我帮他渡过难关,鬼知道他又出什么事了?”
“额……”谭斯年沉吟片刻,“我好像知道。”
“啊?”
唐珂看过来。“听说杨飞跃是靠不正当手段才当上小学老师的,这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已经传到了县领导那边,领导觉得这事影响太过恶劣,特意派了调查小组下乡走访,说是要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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