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东北风起了,琉球国冬天的暖阳像是中土的夏时。
船帆高高扬起,岸上送行的人群很快看不见了。赵榛站立船头,大风拂面,海浪飞雪,心中却是畅快至极。
月是故乡明,回家的感觉真好。
来时的那一张面具终于丢弃。这一张脸是别人的,却又是自己的。就把它当成还是一张面具吧,一张不再僵硬呆板的面具,一张真正的有血有肉有表情的脸。
赵榛抚摸着这张脸,不觉流下泪来。
船顺风而行,速如飞鸟。
这艘海舶船头左右两侧分别雕刻着一只大鱼眼,看起来更像一条鱼,长约十丈余,阔约二丈,深约二丈。桅杆在船的中部,船尾立舵。数个小舱,并有水舱以储存饮食所用水。
琉球国主派了国内最好的船工和水手,这些人大多是中土人的后裔,熟谙航程,精于水性。
天空中不见飞鸟,数条青色的小蛇游弋在船的两侧。日光下射,透过清澈的海水,二三丈下,小鲨鱼上下浮沉。
一整天,船都在晴朗的日光下行驶。田牛和末柯很兴奋,在船上和舱内跑来跑去。离开的日子太久了,都一样的想家。这家,也许只是一种感觉,一个故土之念。
入夜,风渐渐平息了。海平浪阔,一望沉沉。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赵榛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东方的天际,正露出一抹白光。渐渐的,那白光变得微红,一片彩霞绚烂。不多时,水天相接处,一轮圆圆的日头,红彤彤的,慢慢升起。越来越大,越升越高,到最后猛然从薄雾中跃出。
天地间一片灿烂,海水和云彩都成了赤红色,海船和人的身上也都撒满了金色的光辉。
船忽然停了下来。赵榛正在疑惑,来自琉球国的火长(船老大,船长)走过来,道出原委。
原来前面是黑水沟,乃返程渡海的一个极险要处,水深莫测,一定要借着大风才能通过。
这黑水沟里有种奇异的蛇,长约数丈,全身布满花纹,蛇头赤红尖尖如削,头上长着花瓣一样的冠,人碰到即死。
赵榛不觉心惊,抬眼望去。霞光照耀的前方,海水横流,水色幽深,几成黑色。
许久,风起。船帆鼓胀起来,水手们皆神色紧张。
迎风飘来微微的腥臭,越来越浓。等船靠近那一片黝黑的水域时,这味道几乎要让人窒息了。
一层薄薄的黑气浮起在水面上,慢慢升腾着。黑色的海水中,涌出无数条花色的长蛇,头顶着鲜艳的花冠,格外醒目。
那些蛇吐着长长的信子,昂头曲身,如无数朵花儿在水中绽放,艳丽至极,却不觉美,反倒阴森恐怖。
赵榛头皮一阵阵发麻,不敢再看,慌忙钻进了船舱中。
海船似陷入一片浓雾中,雾气昭昭。微微有一些亮光,那是透射下来的日光。寒气阵阵,腥臭的味道缠绕着,像蛇。那些蛇不时用身体撞击着船身,“砰砰”的响声让船上的人心惊肉跳。
那味道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船上的人也像真的睡过去了,所有人都迷迷糊糊的。
黑夜沉沉,时间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等海船一阵剧烈的晃动,刺眼的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人们才如梦方醒,纷纷动了起来。
回头望去,那片海域水色依旧黑沉,而浓浓的雾气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道黑黑的洋流,不停地翻滚涌动。
海船继续前行。
远远近近的,有一些岛屿渐渐出现在视线里。
天气凉了些,很有些汴京早春的感觉,众人都穿上了夹衣。偶尔会见到一两艘船,孤零零的飘在海上。
航程很顺,风平浪静。
这个时节,虽然也会有大风,但与其他季节相比,总是少见的。数算着日子,离开琉球国差不多六七天了,照常理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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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了至少一半的路程了。
日里清闲无事,赵榛便和田牛、末柯两人坐在船尾钓鱼。不时有黄花鱼上钩,二三尺长短,却并不肥胖,反倒有些有些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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