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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才刚至醉花楼门口,未等进去,迎面就走来一小二哥。他一身布衣青裳,不算华丽富贵,但却干净得紧。此外他面容清秀,看上去和好和善的样子,若非肩上担着一条白抹巾,腰前系着一块防脏的围衫,头上戴着一顶贩帽的话,完全看不出是小二哥,定以为他是个书生之流。
“哟,几位爷又来啦?”小二哥见了人来,没细看,点着头哈着腰招请着手,就‘噔噔噔’跑了过来,说:“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过上几天啊,咱家这店里可有好戏头看。咱家那掌柜的花了大钱,请了一……”
话到此处时,忽然地,小二哥把话止了住,呆呆看着李白和吴指南四锅五鬼不动了;因为他们的这穿着打扮实在奇怪得紧。方才小二哥没有去细看,只是麻木的,说念出了掌柜交待给他的词儿。故,当现在打眼看得了个清楚,整个人登时就惊然愣住。
五鬼一席红裳,长发及腰,身姿苗条,很像一俏丽女子。加上被之前的余雪天寒冻红了脸,此间看去就更似是一位脸颊羞涩的美人,娇滴滴惹人疼爱。
可美中不足的是,五鬼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喉结,手臂上长满着黑黝黝的汗发,显得极其格格不入。这厮小二哥抬起头时,第一眼看得就是五鬼,也便这一眼,小二哥就看得动了心,甚至想入非非,心说‘眼前这女子实在是太美啦!’结果,话才这么想完,就看到了五鬼那满手臂的汗发。
五鬼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便开了口,问:“小二,你怎这么看我?”这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小二哥登被吓得一跳,差点没摔倒,说:“唉呀妈呀,原来你是个男的啊?罪过罪过!”
四锅倒是老样子,背后背着一口大铁锅,那巨勺和昆吾刀交错其间,前胸绑着不少大蒜。李白和吴指南五鬼虽说并不觉得这有甚可稀奇,但小二哥却看着怪得紧,尤其是四锅那个如球一般的胖法,啧啧啧,看得小二哥心里直说:‘见过胖的,就没见过这么胖的,太吓人了!’
吴指南可就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了,他生得非常非常的俊,俊到连李白都有些嫉妒。可他却偏偏把自己捯饬得不同与众,像个江湖浪子,又像个穷酸书生,等;很难说清他到底像甚。但归根结底给人的感觉就是不靠谱,一看就觉得他不靠谱,也不知他这么做是为甚。
李白无论穿着,无论打扮,都很正常,没甚好可说。可是,当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时,再正常的人也显得不正常了。
“你们。”小二哥凝皱起了眉头,犹豫般般的问:“你们是来这打尖呢?还是住店?”
“打尖。”李白看看此间天色,知道自己今日是赶不了路了,便补充了一句,说:“也住店。”
“是,是么?”小二哥有些不太相信,看着他们这怪异的打扮,生怕进了店后闹出个甚样乱子来。再加上来这醉花楼里消遣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不是有钱的公子哥,就是那些行商的商甲,毕竟在这吃一顿,住一宿,可要花费不少银两。小二哥看李白他们几人奇装异服,又不像甚样有钱客甲,故而人之常情的在心里生了些警惕。
“甚样是么是么?”吴指南已得到不行,头脑都有些发晕,捂着自己那‘咕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急不可耐的催促说:“我都快饿死了,还是么是么个大锤锤?快快快,带我们进去好好吃上一番,莫在啰嗦。”
“就是就是,你啰嗦个甚啰嗦?”四锅也急不可耐,道:“快些带我们进去吃个够,好酒好菜伺候着。”
小二哥没生气,知道自己要是连这点气都受不了,那就不适合干端这个碗。再者而言,小二哥比这个更来气的事情都经历过、见过,所以也没再多说,知道有些话说多了必然得罪人,得罪人后自己必得挨打挨骂。于是乎,将手一伸说了句‘四位里面请’后,就带着几人往醉花楼里头走去。
边走,还边说释着:“四位爷儿,你们可算是来着了,咱家那掌柜花了大钱,请了一位厉害至极的剑器大师来,再过三天,就可以看到这剑器师为大家舞剑。实不相瞒,这剑器大师可是当今殇唐最最最,最厉害的,没有之一。舞出来得剑出神入化,犹如仙女下凡,许多人想看都还看不到嘞!”
“管你甚剑器大师不剑器大师的,我才不想看。”吴指南已经饿得两腿生软,道曰:“我现在只想要吃的,哪怕就是个馒头都成。”
“爷儿,莫急莫急。”小二哥不紧不慢,笑着安抚说:“小的马上就去差人给你备一桌上好的饭菜,马上。”
说着道着,饥饿着晕乎着,一行人就跟随着小二哥的步伐走至了醉花楼里。放眼看去,里头坐落着许多人,吃喝的酒客,抚琴的琴女,吟诗作对的书生,谈笑风生的老叟,应有尽有。形形色色间,各种声音景象交杂在一起,织成了一幅难以用三两言语描摹的画卷。
很快,小二哥就将几人领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桌椅,坐了下来。这并非是小二哥对李白他们好,但也没甚坏心,主要是因为他们这穿着打扮太过稀奇古怪,怕吓着其他客人,所以出此下策。
歇定后没多久,小二哥也挺关照他们,看他们确实饿得受罪,便先差人上了些包子馒头,让他们填了填肚子。接着才不大多会儿,种种美食佳肴就纷纷端盛了上来,荤素搭配有调,鱼肉相兼。
小二哥怕他们认不出甚菜是甚菜,于是便给他们细致的介绍了一番,说这是甚,那是甚;这又是甚,那又是甚。还给他们说这道菜是谁谁谁做的,那道菜又是谁谁谁做的。这道菜如何如何好吃,那道菜如何如何好吃;这道菜做起来有多么难,那道菜做起来又有多么难;这道菜有多么名贵,那道菜又有多么名贵。
看上去热情得紧,似大火燎烧那样,但其实是小二哥心里害怕,害怕他们吃完了不给钱。可叫小二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吴指南、四锅和五鬼,从拿起筷子夹起菜,吃下肚子的那一刻开始,三人就一边吃一边骂了起来。
“呸!”四锅将一根啃得精光的鸡腿骨头吐到地上,又拿起另外一个新鲜的鸡腿,边啃边骂说:“这是甚么破鸡腿?真丫难吃,像吃粪一样难吃,呸!哪个菜渣厨子做的菜啊这是?呸,太难吃了!”
“就是就是,真他丫的难吃啊这些菜,比大粪还要难吃,呸!”吴指南左手一只鸡,右是一只鸭,此间一时里,他正这边啃一口,那边啃一口;啃完之后还用左衣袖抹一下嘴,右衣袖抹一下嘴。抹完之后又这边咬一块吃,那边咬一块吃,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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