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正常人的立场上看,法律代表着公平和正义,是保证个人权利和基本权益最基础的准绳。
实际上,法律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不是为个人服务的,从法理学的概念上来说,法律是指法对人与人之间所形成的社会关系所发生的一种影响,它表明了国家权力的运行和国家意志的实现。
所以法律根本不是为个人服务的,而是为国家服务的,法律之所以表现出来的是公平和正义,客观上也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定。
决定自己是否受到公正对待的从来不是外力,而是自身实力。
阿莫斯虽然担任过司法部长,但令人遗憾的是,阿莫斯没有真正理解法律的含义。
法律终究是人制定的——
时间虽然已经是三月底,法庭内还烧着壁炉,所以法庭内温暖如春,但就是在这温暖如春的法庭内,阿莫斯突然感觉浑身冰冷,冷得简直无法呼吸,绝望就像潮水一样瞬间将阿莫斯淹没,阿莫斯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心灰意冷。
“阿莫斯先生,请让你的证人出庭,法庭可以保证证人的安全。”理查德·韦斯利再次重复,声音里有歉意,但语气不容置疑,就像屋后还没有融化的冰雪一样冰冷。
阿莫斯冷冷地看高高在上的理查德·韦斯利,冷冷地看被告席上垂眼微笑的李牧,冷冷地看一脸胜券在握的格罗弗·克利夫兰,冷冷地看同样冷眼看着阿莫斯的布雷斯塔和查德,以及现在已经陷入沉寂的旁听席和陪审团——
阿莫斯能做的只能是仰天长叹。
阿莫斯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
“阿莫斯先生,我敬佩你为了追求公正做出的努力,但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回报,也并不是所有的公正都值得尊重,如果今天法庭判决我和福特·本杰明警长有罪,那就证明艾米斯先生确实是死于某一次无耻的谋杀,但在我看来,在所有的斯普林菲尔德市民看来,在因为莫比利尔信用公司利益受损的北太平洋铁路公司所有股东、员工,以及美国政府看来,正是你认为的某种无耻的谋杀,才是真正对正义的申张,才是真正的审判,真正的罪犯已经受到惩罚,所以到此为止吧——”李牧没有抬眼,就这么用近乎呓语的声音说完了这段话。
“我支持你,里姆先生——”旁听席里突然有一个人站起来高呼,这是布雷斯塔事先安排好的。
“我们支持你,里姆先生——”陪审团里也有人起身表明态度,他昨天晚上刚刚接受了李牧的支票。
更多的人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包括全部二十人组成的陪审团,他们中很多人虽然没说话,但用行动表明了他们的选择,当然也包括全部的旁听席,他们中有的人确实是布雷斯塔收买的,但也有人并不是,在斯普林菲尔德,有关艾米斯所犯下的罪行已经人尽皆知,不管他们是否喜欢李牧,他们都讨厌艾米斯这样的贪污犯,甚至连法庭的记录员也站起身来——
面对齐刷刷的人群,阿莫斯表情痛苦无言语对,不太明白状况的乔治·杜威、马汉和本杰明·哈里森三人更是面面相觑,神色惊疑不定。
“我不会放弃,我会盯着你——”哪怕没有一个人支持阿莫斯,阿莫斯也没有放弃,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向李牧表示自己的坚持。
“随便你,只要你高兴——”李牧终于抬起眼看阿莫斯,目光不带丝毫表情:“但我要提醒你,我敬重你的人品,所以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你还纠缠不清,那么——你就是我的敌人。”
李牧话没有说完,但话里的威胁不加掩饰。
“该死的,你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吗?”阿莫斯终于表现出愤怒,扑到李牧被告席前的栅栏上低吼。
“我知道,前任司法部长先生。”李牧声音平静,没有刻意强调“前任”,然后施施然起身,施施然拿起放在身边的牛仔帽,施施然看一眼阿莫斯,施施然转身离开。
就在李牧起身的时候,布雷斯塔抬手打开了栅栏门。
真嚣张,庭审还没有结束,法官还没有宣布审判结果,身为被告的李牧已经要离开法庭,更嚣张的是,法官居然还没有制止。
走出法庭大门,李牧稍微停了下。
果然,几乎就是前后脚,乔治·杜威、马汉和本杰明·哈里森三个人跟着李牧走出法庭。
“认识一下,我是里姆。”李牧主动向三人伸出手。
“乔治·杜威——”杜威的话不多,和李牧握一下手马上就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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