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饶命”士兵拼了命磕头。“饶命啊”
朱秋云双腿一软,眼泪便洒洒地滑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柳子容,去叫邱万威过来。”李伯瞵侧过头下令,却见柳子容厌恶的眼光。好一个不怕死的人:“你有什么不服吗?”
李伯瞵扬起眉,挑实地回视着柳子容那封冰般的眸子。
柳子容咬住牙根,恼火于自己的有口不能言,更心寒于自己的懦弱。她想为那二人求情,但她不能,也不敢。她只能竭尽地把那些无法诉诸言语的话全吞入喉间;只能背对着他,沉默地拖着步伐往前走;既不摇头否定,也不点头肯定。
“说话”李伯瞵气焰高扬。这小子摆明做无言的反抗
柳子容停伫了脚步,转身面对着他,努力地不让眼中那些委屈的水珠流出。他口气中的谴责全是针对她,她不会不懂。
她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傻得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在脸上罢了。
说话?她如何能说话。
柳子容扯住自己的衣袖,因为怕自己握紧的拳被视为另一种挑受。不能开口揭穿自己的伪装,于是将视线对向李伯瞵的肩后,学他没有表情地摇摇头。然则,那一颗不受控制的泪,却在她的头部转动下,像颗珍珠般的滑下她的颈间。
盯着柳子容沉默地流泪,李伯瞵掀了整个桌子。
“全给我滚出去”
第三章
铁青着脸庞,李伯瞵走出帐门。
帐门外的些许喧哔全然寂静而下。士兵们交换着眼色。
打从几天前,朱秋云和门口站岗的士兵被处罚之后,整个营区的气氛就紧绷异常;而自将军每况愈下的脸色看来,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再没有人有任何违反军纪的事件发生,即使他们刚打了一场胜仗,也没有人敢开口问何时拨营回朝。
李伯瞵瞪视着周遭顿时的死沉,浑身的怒气如一触即发的弓弦。
该死的他出声讯咒着。脸部的线条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残酷而带些嗜血的佞邪。该死的侯君集
前些日,他至高昌边城巡视时,受到十来匹骑马蒙面黑衣人的射箭攻击。虽他翻身飞躲过那些利箭,只在手臂上挨了一道伤,但却无法阻止两名属下在箭雨之下丧生。
他承认侯君集在攻城占域方面的才能,却无法忍受侯君集的惆婪与轻忽。
那家伙趁火打劫高昌的奇珍异宝一事,他可以留待回京面奏圣上;但他却万不能原谅──轮到那家伙的军队看守城池时,竟然会有数十名的刺客横行在城外。侯君集那些无法无天的军队早已上行下效,被那些金银迷乱了心志。
大唐的威名迟早败毁在他们手上
李伯瞵大步地跨着步伐向前,连行进间的风速都是怒不可遏的。他的脚步没有因为沙漠间夜晚的强风而缓下几分,尚抵不过他内心的恼火。
这一晚的商议又是一堆狗屁不通的废话。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就拍了桌子离席,心知侯君集根本就没有协商的诚意。
他当然知道士兵归心似箭,他自己也不愿留在这个白天晒得地面可以烤热面饼,被风又强劲得刺人体肤的鬼地方。
然而,他的情报兵告知他高昌有一群贵族勾结上了西突厥,打算谋反。此时,怎能撤军
撤军,再给高昌一个机会推翻唐兵吗?撤军,让所有的军旅劳苦全是不堪回首的攻城之役吗?撤军,让战胜消息甫传入圣上之耳,又随即挂上战守失算之名吗?
胜利,是全面性且不留后患的
李伯瞵穿过营区最后侧的一丛树林间,开始让自己的线视习惯这里的阴暗不见天日。
驻营的后方,有着一区密不见天日的森林,是沙漠区中少见的浓密洲林。他不担心会有可疑分子侵入这片极隐密的地区──他对自己的军队有十足的把握;这区后方驻守的士兵全是一等的精英,绝不许任何外人进入军队的范围。
他闭了眼,踩在熟悉的落叶地面上。明亮的月光有时会渗入枝桠间,在这片全然黑暗的地方,引起地上一些昏乱的树影晃动;然今晚的沆空仅是密集的云层,睁眼与不睁眼都是相等的不见天日。
按照往常的路径,他拨开了那扫刺过脸颊的树枝,弯身进入一穴石岩。
石岩石内池有泼水的响声?
“是谁?”李伯瞵大吼一声,反射性地扬起随身的匕首,纵身一跃入池,抵住池中人的脖颈。
“不要”一声细语的呢喃划过了石岩内的空间。
是个女人李伯瞵手劲一使,勒住女人的脖颈,硬是将她的身子向上提了几分。
女人有着玉般冰凉细腻的肌理,李伯瞵握住手下那快速跳动的脉搏,感受着掌中传来的润泽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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