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和卢玲没聊两句,两人就结束了对话,也没人知道他们俩到底聊了些什么,两人谈完以后,卢玲的脸色不是很好,但是很快就稳住了神色,看样子,哪怕之前未知全貌,但也肯定察觉到一些异样了吧。武哥对这个女人是同情的,搭上了这么个糟心的丈夫,她前前后后给苏文贺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他们这群人,作为当事人他是知道他们从来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一个个也是有家庭的人,只是偶尔会耍些小手段去要债,目的也只是想收回欠的钱而已,但是卢玲不知道啊,他们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她硬是能壮着胆子在他们面前谈条件,劝他们不要为难苏文贺,这钱她会和苏文贺一起还的,早晚会有还清的一天。
过了没多久,结束了和卢玲谈话的武哥在医院住院部的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苏黎夏,小姑娘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脑袋低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转身去便利店买了一条新毛巾,又买了一杯热豆浆递给她。小姑娘本来正在发呆,结果一抬头看到他,整个人像个受惊的兔子似得一哆嗦,也没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你刚才淋雨了吧,擦一擦,别感冒了,先喝豆浆,待会就凉了。”
武哥一边叮嘱道,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苏黎夏的座椅旁边,又在她斜对面顺势坐下。
“放心,没给你下毒,刚才去隔壁便利店买的。”
像是为了让苏黎夏安心,武哥又加了一句,他可没错过刚才小姑娘往天花板上扫视的动作,怕是在找有没有监控吧。但任凭苏黎夏怎么看,都有种欲盖弥彰,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不过苏黎夏这会儿确实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冷意,晚上那会没撑伞在雨里淋了那么久,少说也有俩小时了,后面又惊又吓的,刚才拿着卢玲给的钱她也没按照她的话去店里买点吃的,实在是心烦意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于是就在这里坐了一会,结果没想到会碰上和卢玲谈完事的武哥。望着那杯热乎乎的豆浆,苏黎夏还是没忍住伸手拿了起来,握住杯身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双手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哼,喝就喝,谁怕谁,不就一杯豆浆嘛,刚才狠话都放了,也不信他能这么快给她下毒,而且她一个高中生,又没钱的,害她做什么。苏黎夏内心安慰着自己,瞬间找了好几个借口说服。
“你今年高三了吧。”
“咳咳——”
苏黎夏刚悄咪咪地喝了一口豆浆,猝不及防地听到武哥的问话,一紧张被豆浆给呛到了,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你这么怕我。”
不是疑问句,武哥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谁怕你了,我刚才是喝得太急呛到了。对,我就是高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黎夏一下子炸毛了,虚张声势地回答道,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跟武哥的交际并不多,除了他们一开始来堵她们家门的时候,第一次是她开的门,当时她并不知道如果自己开门会碰上他们,她只以为是苏文贺回来了,结果一开门,门口站了好几个壮汉,为首的那个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像刀疤一样的疤痕,她急忙想关上门,却被武哥一把卡住,来人张口就问苏文贺在不在,在得到苏文贺不在家的答案后,武哥又让她把她母亲叫出来,无奈她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将她母亲,也就是卢玲叫出来,卢玲当时在厨房里做菜,听到苏黎夏叫她,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到大门口,见到来人,把苏黎夏哄回卧室,并小声嘱咐她把门关上。她按照母亲的叮嘱回了房间,但却没有锁门,她把门半开着,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只找到了一个台灯还算趁手,她紧紧地抓着台灯,耳朵却时刻关注着门外的动静,打算一有风吹草动就冲出去,可她等了半天门外除了正常的交谈声,没有什么其他异常,而且因为她的卧室距离大门有些距离,她完全听不清门外的对话内容。
自从那次之后,卢玲再也没有让她开过门了,每次都是她亲自去。后来,她偶尔能在街上远远的看到几次武哥和他几个手下,但都没有打过照面,有次她放学后跑去和小七玩了一会,小七是她和江霖在高一的时候一起救治的一只三花猫,平时它就在学校附近生活,苏黎夏偶尔会带一些猫粮或者猫零食去找它,虽然十次可能有七八次碰不上它,但是苏黎夏还是乐此不疲,那天她在小巷子里蹲了没十分钟,小七就出现了,一见到苏黎夏,小七就一边急切地喵喵叫着一边朝苏黎夏跑来,苏黎夏还感叹自己今天运气真好呢,结果刚喂完小七,和它玩了一会准备回家,她却在巷子口碰到了武哥。
“你怎么还不回家。”
武哥见到苏黎夏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怎么还不回家,距离放学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她一个高三生却还在外面闲逛,一点都不安全。
可苏黎夏不知道武哥的内心活动啊,她只知道现在夜黑风高,小巷子里也没人,她又迎头碰上了要债的头目武哥,他本来就长得凶,这会脸色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又阴沉了几分,苏黎夏头皮都要炸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很快就要被“杀人灭口”了,不会明年的头版头条就是她吧,一个花季少女惨被分尸弃尸荒野,真相竟是。。。
“早点回家学习,没事别在外面乱晃。”
正当她忍不住脑洞大开的时候,武哥又开口了,这次却是让她赶紧回家,他也没奢求苏黎夏能回答他,这小孩每次见到他都像是兔子见到狼似得,躲得快得倒像是只小老鼠。苏黎夏有些蒙,但还是抓住机会脚底抹油跑着回家了,没注意到武哥一直在后面偷偷观察她是不是朝着家里的方向去了。
也就那一次吧,后来武哥他们再没有登门造访过了,她和卢玲两人倒也能放宽一些心。
回忆结束,苏黎夏望着此刻正坐在她对面的武哥,挠了挠头,他们好像也没做过什么比较过分的事情,甚至后面还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再也没出现在她们面前,医院这次,苏黎夏细数起来好像还是继她在小巷子里碰到武哥后的第一次见面。
“你现在高三了,专心读书,大人的事情你别管,他们自己会处理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书读好。”
这熟悉的语气,此刻她感觉坐在对面的武哥怎么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倒像是她的长辈一样,哦,论辈分,他确实是她的长辈没错了,但不对啊,他们有那么熟吗?而且这个有些说教的口气,卢玲对她说,她还尚且能忍,他一个外人凭什么也来这样对她说教啊,她心里有些不服气,脸上便也很快表现出不满。
“大人大人,你们都是大人,我也是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我爸他。。。”
苏黎夏像倒豆子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来,都说她不知道,都说她是小孩,她知道的可多了,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捂住她的眼睛,盖上她的耳朵?
“我知道今天在车祸现场,是你报的警。”
武哥制止了苏黎夏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虽然她没说完,但两人对这未完的话都心知肚明。
“你知道我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武哥指着自己从脑门上一路延伸到右脸的长达几厘米的伤疤,问道。为了转移苏黎夏的注意力,武哥抛出了一个她不能拒绝的话题。虽然这个转折十分的生硬,但是事实上,苏黎夏真的对这个话题十分好奇,现下又由本人亲自抛出,她哪有不洗耳恭听的道理。
在武哥的亲自辟谣下,苏黎夏终于知道武哥脸上这道神秘伤疤的由来,原来这并不是什么火拼时被人用刀砍伤的,甚至都跟打架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伤是武哥年轻的时候喜欢跑酷,经常喜欢挑战一些高难度的刺激动作,常言道,不作死就不会死,不是,反正总之有一次在从一面接近两层楼高的地方跳到中间平台的时候,武哥失手了,他没有按照之前的预期落地在中间的平台上,而是踩空直接摔向了地面,幸好有一旁撑起的大棚缓冲了一下,但脸上和身上还是被地上的杂物和石头给割伤了,尤其是脸上那一道口子,长达几厘米,血淋淋的很是骇人。至于外界流传的版本,他也不知道最先是谁流传出去的,中间他也听到过他自己的这个“事迹”,但因为他当时选择干了催收这个行当,也需要一些这样的故事让大家忌惮他,于是索性也就没有解释,任由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被人添油加醋地增加了很多并不存在的内容。甚至他也不是从小就出来混的,曾经他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他之前是个银行职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柜哥,但是做了两年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辞职了,后来又受了伤,机缘巧合之下就转行做了催收的工作。接着,他又连着说了好几个他催收时碰到的有意思的事。
这还是苏黎夏第一次听武哥说这么多话,她渐渐觉得,也许她眼前的这个壮汉,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之前她害怕的,大多都是自己的想象罢了。
“好了说了这么多废话也差不多了,你快回去陪你妈妈吧,记得好好照顾她。”
武哥看了看手上的表,显示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打算走了,临走前又忍不住嘱咐了两句。
“知道了,要你说,略略。”
也许是因为听武哥讲了许多他的故事,感觉两人亲近了一些,苏黎夏甚至都敢在武哥面前开起玩笑了。
武哥脸上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却摇了摇头。
多好的一家人啊,可苏文贺这个混球却不知道珍惜,他转身离开了医院,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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