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谦信倚着一颗大树坐着,眼睛看着下面的军营,那里是度辽将军耿祉部将慕容平的营地,里面有五千精兵,死死的堵住了出山口。
沈云英大步走了过来,看着上杉谦信道:“你真要向他们进攻?不等中军了吗?”
上杉谦信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打与不与,都是你说了算,我们先锋部下一千人,都是你们陈王府的弓骑手,要是你不同意,我就不打,这山里我熟悉路,能再找另一个出口绕出去,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沈云英走到上杉谦信的身前向下看去,上杉谦信接着道:“让你做我的副将,不就是为了监视我吗,虽然这是一个把耿祉兵马打残的好机会,但是你不打,我也不强求。”
沈云英眼中尽是犹豫,张扬退兵,他的部将杨丑也率一万精兵向上党的阳阿一带退去,耿祉怕丁立的人马从大山里窜出去逃掉,于是命令自己的旧部,慕容平赶到霍太山口堵截,而他带着进入上党的人马,正在延驰道追袭,发誓要把丁立的人马堵在霍太山中。
上杉谦信发现了慕容平的兵马之后,就提意把他们打残,只是以一千弓骑手去对战五千边军,沈云英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能和我说一下你的想法吗?”沈云英小心的问道,上杉谦信摇头道:“不能,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马上换路而行,耿祉走驰路追袭,速度不会比我们慢,等他们到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沈云英深吸一口气,一点点的压到胸腔里,这寒凉的空气,压得她胸口一阵疼痛,而一旁的上杉谦信却像没事人一样,玩弄着地上的小石头,似乎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
“打!”沈云英突然开口,上杉谦信抬头看了一眼沈云英,突然一笑,甜美可人,道:“我就知道,陈王殿下的勇将,岂是肯让人呢。”
沈云英决定之后,就没有一点犹疑了,道:“你来指挥,我任凭调遣。”
上杉谦信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和慕容平交过手,他是一个一勇之夫,你看看他的营帐安扎的,很有些混乱,而且他极好打猎,我们没有惊动他,一般晚饭之后,一定要出来射猎,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围剿他,记住;我们不强攻大营,只要能把这支人马打残就行了。”
沈云英恭谨听命,上杉谦信安排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回去,这会他们就在慕容平的头顶上,一千多人连热水都不敢烧一口,就着冷水,吃了一点干粮,静悄悄的等着。
大概申时末刻,一个女兵飞驰而回,到了上杉谦信的身前,翻身下马,道:“回先锋,慕容平果然带着一百骑出营了,只是那慕容平也不敢远走,就在大营边上。
上杉谦信缓缓站起来,向沈云英道:“你带二百骑,围杀慕容平,我带其他人挡住那些接应的人。”
沈云英知道这上杉谦信的活是苦活,不由得开口道:“还是我来挡人吧。”
上杉谦信淡淡的道:“我肯在这里动手,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手下都是弓骑手,和我们匈奴人的马上骑射相差无多,马上就要到草原了,我要让这些兵先适应一下这样的打法。”
沈云英知道上杉谦信是怕她撑不住,嘴上却是说得硬话,她也不去和她争了,翻身上马,道:“末将一定尽快赶回来!”
二百人,都用旧衣服撕片裹了马蹄,匆匆到了山口。
这会月亮已经上来了,初春的天气,正变得越来越亮,今天又是十六,正是圆月的时候,清朗朗的月色下,只见一只人马飞骑而走,就在大营门前,来回驰骋,说是打猎,实际上更多的是在游戏。
沈云英向下一努嘴,早有一个女兵把准备好的一只山羊给拉了过来,就在身上狠抽了几鞭子,那山羊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一头扎了下去。
慕容平本来只是托名打猎,实际上出来溜溜他的宝马银青兽,并没有打猎的心思,但是那只山羊冲下来,正好就从他的马前过去,慕容平不由得见猎心喜,大声叫道:“好肥的羊,不要让它走了!”他身上没有带弓,一边喊一边回身向亲兵要弓箭。
只是慕容平这匹银青兽,是他刚从马贩子手里买过来的,野性未收,颇有些不驯,眼看一只山羊都敢在自己的面前跑过去,不由得发了傲性,只道慕容平拉它转头是要回去,不由得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就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慕容平急得大叫道:“好畜牲!”用力扯缰绳,银青兽奋力晃头,生生把缰绳给扯出来了,慕容平身子一歪,好容易坐住,手里虽然还抓着弓,但是箭壶斜倾,半壶箭都掉出去了,只留下了三支还在里面。
银青兽怪叫一声,向前冲了出去,那跟着出慕容平出来的一百来骑也都急急跟了过去,马蹄踏地,飞砂走石,沈云英看在眼里,长枪一抖:“随我来!”二百余骑跟着她向着山口外冲了出去。
慕容平营中的士兵也都是在边关和氐、羯、匈奴打过仗的,眼看自家主将才冲上山,就有人跟着出来,知道不好,急忙向里面报信,慕容平的两员副将彭安、苏由听了,不由得顿足道:“这定是那丁立他们设得局!”当下留了苏由守营,彭安带着一千精兵冲出大营,向着慕容平走得方向追了下去。
上杉谦信眼中跳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今天数了一上午,确定了对方只有一千五百多骑兵,这会眼看着冲出来一千,自己手里有八百人,人数上已经没有太大的缺失了。
“走!”上杉谦信放开放生毛月在前,一马当先的向前冲去,后面八百骑跟着冲锋,上杉谦信大声叫道:“控制住距离,只管射箭!”
陈王府的弓骑手虽然是有女将统管,但兵却不是女兵,他们都经历过黄巾之战,也都打老了仗,明白上杉谦信的意思,追在彭安军的后面,看看将近,纷纷摘弓在手,向着彭安军就是一通乱射。
马上射箭,就是以骑射称天下第一的蒙古勇士也不敢说百发百中,九成都是乱射,但是现在目标就在他们前面,跟本就不用瞄瞧,只管向前射就行了,不要说这些弓骑手,就是拉几个普通人来,只要在马上坐得住,射得出去,都能瞎猫碰上几只死耗子。
八百多张弓连续发射,眨眼工夫,彭安的人马死伤一片,彭安早就听到了马蹄声,可是他认为是自己的人马踏出来的,这会听到惨叫声,这才知道不对,急忙扭身,就见一哨号衣不明的弓骑手正追着他的兵在打,刚才双方距离较远,这些人只管放箭,现在近了,改成两到三个人围着一个彭安的部下,也不交手,就是放箭,射倒下一个再换。
彭安怒吼道:“哪里来的野贼,竟敢……。”他话音没落,上杉谦信的马已经到了,放生毛月比一般的马要矮一些,就像一头大毛驴一样,上杉谦信个子也不高,她又是伏在马上,顺庆长光轮开向着彭安的腿上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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