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歌声一样,是那种没有羁绊也没有负担的欢唱吗?
而在现实的社会里,要达到这种理想,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我的姊姊却一直在这样试着去做。用一年或者两年的时间来准备一场通常不会超过九十分钟的演唱会,从选曲、选伴奏、选场地、选时间到种种想也想不到的烦琐事情都要由她一个人来决定,当然,有的时候会有经纪人来帮她筹划,可是,不管别人可以替她做多少事,有一件事却是任何人也不能帮助她的:整个音乐会的成功与失败都完完全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唱好,并且要唱到最好的那种境界是她的责任,万一生病影响了声音,因而唱不理想也是她的责任,一点也无法推卸或者逃避。
我是不能想像这样的生活的。学画的我,虽然也有画展的压力,可是,我总是要在准备好以后才拿出来的,也许也要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可是,画一挂起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安心地搜集朋友对我的批评和建议了。而无论什么时候,作品都在那里,画好的可以一看再看,画坏的也可以从头再来,因此,无论如何,在发表的时候,我是比较从容的。
可是,没有一个演唱者可以站在台上向听众说:
〃我刚才唱的不理想,让我再重来一次吧。〃
也没有一个演唱者能说:
〃听啊!我刚才那句唱得多好啊!让我再多重复几次吧。〃
当然,他也许可以在〃安可〃的时候再重复一次、两次甚至三次,但是,再长的歌也总有唱完了的时候,即或能〃绕梁三日〃也只是听众心里的一个假象罢了,所有的精致与完美只在一刹那之间,而一个歌者为了一个不可能停留的一刹那,却必须要全力以赴。
要投入的必须是一颗怎样坚强和固执的心呢?这是我们所无法想像的了,而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一个歌者在这上面能得到回报的那种快乐,必然也是我们一般人所无法想像的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的姊姊才会和那些艺术家一样,在那么多年里,走着一条相同的路吧。所有的辛酸与跋涉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请让我为你唱一首美丽的歌。〃
而今夜,在灯下,听着姊姊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歌声,当年在校园里,在金急雨的花树下,我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在姊姊的歌声里,仿佛一切的沧桑都获得了一种甜蜜而又美丽的补偿。
我想,我也许知道一点了,做为一个声乐家的妹妹,我也许终于能够知道一点了吧。
说 梦
从小就是个爱做白日梦的人。
想不到,在成长的路上,走着走着,竟然就真会遇到一些和梦中相同的境遇。
有时候,在真实生活里的那种幸福甚至会远远超过了我梦中所能冀求,所能想像的。
在那种时刻里,心中就会不自禁地悲喜交集,觉得苍天待我太厚。
不过,当然,苍天也有待我太薄的时刻,也有我永远得不到的幸福,和永远要继续做下去的白日梦。
不过,现在来说一说总是可以的吧?譬如我一直想要的那面锦旗。
我一直想要那样的一面锦旗。
鲜绿的,或者鲜蓝的,缀着光辉耀目的流苏,一面从运动场上得来的锦旗。
我一直盼望着那样的一个时刻,在热闹和紧张的一天过去之后,所有的运动员都聚集在司令台前,听着麦克风里传出来的一项一项的成绩报告:
〃四百公尺第一名、第二名……〃
〃一千公尺第一名、第二名……〃
〃女子标枪第一名……〃
不管是什么种类的竟赛,不管是什么名次,只要是我竭尽全身的力气在运动场上拚斗来的,就值得有那样的一面锦旗。
鲜绿的,或者鲜蓝的,上面写着一些使人意气风发的句子,缀着一些金黄或者金红色发亮的穗子和流苏。听到麦克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后,在全班同学的欢呼与掌声之中跳上司令台,接受那一面锦旗,然后转身和另外两名选手会合,一起立正向台下的群众致意。
总是黄昏的天色,碧蓝的天空上满是金红的彩霞,风从运动场上吹拂过来,把锦旗吹得啪啪作响,一波一波地打在身上。锦旗很大,双手举着,遮住了大半个仍在流汗的身子,遮住了一颗仍在雀跃的心,流苏随风起伏,不断地碰触着我裸露的双膝,又麻又痒,有一种如触电般的狂欢。
那该是多么浪漫的少年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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