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拆开看,他就鸡婆地把头凑了过来,我倒毫不介意给他看。他看了一会儿,苦着脸说,“这是什么鬼画符啊?”
我没去理他,一路上读了下去,然后皱了皱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刘永漫不经心地问。
“没什么。”我说,把信折了起来,看向窗外。
“你又在看什么啊?”他顺着我的眼光看出去,只看到几棵秃得精光的树干。
“那个,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但你看起来挺难过的,不要难过,对身体不好。”他好像是在劝人,但那说辞听起来真有点搞笑。
我收回目光,有些摇晃地站起来,把信给烧了,“甘陵王,若是陛下问起来,千万不要说,你给过我这封信。”
“啊?为什么?”他一脸迷茫。
“你说呢?”我看着手里的信化作灰烬,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他愣了一愣。但立刻就一步跨过来,大叫一声:“兮儿!”
我想我是不是有些残忍,前一刻还在对他微笑,后一刻人就直接软了下来,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站着摔下。
我听到他大喊:“你们死了不成?传医官啊!”
他把我抱回到床上,嘴里嘀咕着,“我说你可千万别给我出点什么事啊,皇兄会把我灭族的。”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却能听到他说的话,他这话让我觉得好笑,灭族?那刘禅岂不是要把自己给灭了?
没一会儿,一批医官进了寝殿,他们现在似乎已经习惯给我看起病来集体出动,这样万一刘禅生气,也不会把他们都罚了。
他们一个个诊断过后,在一起嗡嗡嗡地讨论,我听得不清楚,只听到几个类似于“魂不附体”,“回天乏力”之类的词。
魂不附体?和我现在的情况倒挺像的,应该是中枢神经还活跃着,但机体不够强壮,所以我才会这样,只听得到却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兮儿,兮儿。”不一会儿传来刘禅的声音。他急急忙忙跑进来,坐到我身边就问医官:“到底怎么回事?”
医官里面一片小声地在议论,最后董医官踏出来说:“陛下,兮姑娘身体太弱,魂已难附……”
“你说什么!”听的出来,刘禅很生气。
董医官又俯低了一点,“陛下……臣等,无能。但兮姑娘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陛下……还望节哀。”
刘禅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满溢。
所佑的医官都噗通噗通齐齐跪下来,异口同声道:“请陛下节哀——”
“滚!都给朕滚!”他怒道。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些医官赶紧逃也似的夺门而去。
刘禅又坐了下来,把我的上半身轻轻托起,抱到怀里,在我耳边说:“兮儿,别去听他们胡说,你会好起来的。”
我暗暗叹息了一声,想对他说,还是听医官的话吧,但我还是没法开口,我甚至连动一下眼球的能力都没有。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刘永来劝他,他也不听,只是让他离开,我听到刘永重重地叹了口气,踏重步离去。
我如同困在自己的躯壳里面,无法逃离,却也无法动弹。我的意识维持了多少时间,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听到四更天的打更声后不久,我突然醒了过来。
他依旧抱着我,横卧在床上,双目闭着,但并没有熟睡,我只是稍稍一动,他就醒了过来。
“兮儿?”他睁开眼看着我。
我勉强对他挤出一个笑容,“阿斗。”这是我第二次叫他“阿斗”,却每次一都是在相似的情况之下。
他浑身一震,眼中似有泪意。
“阿斗,答应我一件事好么?”我抬起头,带着乞求似的表情看着他。
“你说。”他声带哽咽。
“我死之后,把我葬在城外诸葛氏的墓园之中,好么?我还想,陪陪我哥。”
他开始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好,朕答应你。”
“还……还有,”我觉得身上的力气一丝一缕地被抽走,要继续说话也变得困难,我强撑着,气息微弱地说,“我娘和我弟弟,拜托了。我弟弟还小,不懂事,要是以后有不对的地方,还要你包容。我娘,年纪大了,不要,让她,太伤心了。”我已经难以连贯起一句话来。
“好,好,朕都答应你。”他吻着我的额头,泪却顺着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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