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坐在飞机上,写着这么一篇后记。当坐飞机在某种程度上比坐地铁更频繁的时候,偶尔我也会有错觉:我是不是已经忘了一开始离开的原因?我一次又一次地离开,到底是为了追逐最初的梦想,还是因为生活的惯性?
人到了某个年纪,会突然长大。以前和朋友们出来喝茶都是聊足球、聊姑娘,想着下次旅行去哪里,想着下次玩些什么;现在的我只跟几个固定的好友小聚,聊的话题也变成了未来要做些什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活。
好像不知不觉这些遥远的东西就融入了我的生活。好友唐诚的一句话很贴切:“以前我们谈恋爱,只要喜欢就足够了,不会考虑更多。现在我们喜欢一个人,不可避免地会考虑到家庭,考虑到未来,我们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
那天晚上我想着自己的变化,在微博里写:“你知道对于感情,17岁的我和23岁的我有什么区别吗?”“嗯?”“17岁的我感受到了一点点喜欢,就会去相信这份感情和眼前的人,并且无所谓地付出;23岁的我哪怕感受到了很强烈的感情,也无法完全相信这份感情,即使想要全身心投入,骨子里也还是有所抵触。”
写完后,我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什么时候起,我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所以,这个时候文字显得那么重要。
文字对于我,不仅仅是记录生活的方式,也是我挑战这个世界的方式。当世界尝试着把我驯养的时候,我用文字提醒着自己内心还没有磨灭的热情,我用文字记载着曾经用力生活的痕迹。提醒着我,没错,就是因为我经历了这些,我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我。
有些话再不说,就快要忘记了,就快要忘记当初的自己是怎样的信誓旦旦,当初的自己有着怎样的拼劲和梦想。
就快要忘记自己高中时在笔记本写下的梦想,就快要忘记课堂里偷偷发给她的信息,就快要忘记离开故乡的时候彼此的鼓励了,就快要忘记最后分开时互相的祝福了,就快要忘记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做着一道道做不完的习题的自己了,就快要忘记一直到十二点都没有睡为了发给你“生日快乐”的心情了,就快要忘记自己最初最疯狂的坚持了。
希望你看完这本书以后,还能想起曾经为之疯狂的一切。把它们珍藏起来也好,把它们重新拿起来也好,我只希望你不会忘记。毕竟在你的黄金年代里,是这些陪伴着你一起度过的。
那么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呢。
那就说说我自己吧。
很想去相信一段感情可以很持久很持久,骨子里却觉得这样的一件事情太难太难。不知不觉对大部分感情开始持怀疑态度,可是又会去相信感觉。即使是一直学着权衡利弊,对于感情很怀疑,可一旦遇到某个人,我一定会放弃那些所谓的大道理,照样二逼地全身心投入。
又想要把遇到的人、见过的事都记下来,趁年轻;把感动过的、奋斗过的都写下来,趁还记得;把爱过的人、折腾的青春折腾下去,趁还热血;拥有一个其他人都没有的青春,这样才算活过。
最难的不是你对这世界抱有希望,而是你在经历了不公平、难堪之后,还能对世界抱有希望。大概是我天生悲观,我总觉得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但我还是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值得我去爱。即使你告诉我,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也会用尽全力去爱这个世界。
又大概因为我骨子里是个怀疑主义者,我不相信时间,我不相信距离,我不相信爱情撑得过时间和距离,我甚至怀疑爱情本身。
可我相信你。
大概这就是我吧。
我的这趟旅程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身边的乘客已经纷纷醒来。看了看窗外,天蓝得像大海一般。突然觉得对于那些不能释怀的也就这么释怀了,那些看不清的未来,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完成每一段小的旅程,就能最终到达目的地。
实现梦想有时候很孤单,却不舍得放手;一个人走有时候很难受,却不想停下;路还很长,所以要一起走下去。
没错,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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