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富察皇后一倒下,素练挣脱了桎梏连忙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同样跑了过来的莲心,从“卫嬿婉”手中小心接过富察皇后。
众人乱作一团,谁也没注意到一直在背后缩着不敢说话、只想淡化自己存在的纯贵妃,在惢心指控海兰与二阿哥之死脱不了干系时捏紧了手帕,又在富察皇后晕倒后,松了口气。
素练掏出了怀里的药丸喂给富察皇后,见没半点苏醒迹象,连忙看向江太医:“江太医,快来看看娘娘!”
江太医小心抬头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见皇上点了点头,才赶紧跪行到富察皇后身边,“皇后娘娘脉浮而散,邪阻清窍,以至阳衰。急需以雀啄刺法针灸人中、十宣等穴位,方可促使娘娘尽快苏醒。”
如懿那没心肝的竟还满脸质疑:“皇上,皇后娘娘这一晕倒是逃脱罪责的好计谋呢!”
素练恨恨看向如懿:“娴贵妃,你莫不是聋了!江太医所言充耳不闻吗!”
“谁知你们是不是演了一出双簧!”海兰帮腔道。
“皇上,既然娴贵妃有疑,不如请太医院换了人来为主儿诊治?”现在实在不是吵嘴的时候,进忠只能插话,富察皇后上辈子便是这时候因失了七阿哥一病不起,她是如今在这宫中能为卫嬿婉遮风挡雨的人,进忠可不能见她又是病怏怏歪在床上,只余下如懿得意。
一直看戏的皇上终于开了口:“还不将皇后抬去寝殿!李玉,请太医院院判齐汝来。”
李玉再是不愿意,也只能“嗻”了一声,又留恋地看了一眼心神全在江与彬身上的惢心,匆匆退了出去。
齐汝一听是李玉来替长春宫召人,本就满脸褶子的老脸沟壑更深,直觉今日不定又是什么操心事,但还是得急忙拎着药箱赶去长春宫。一进门瞧见皇上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得意的娴贵妃,坐立不安的愉妃,还有屋里晕倒的皇后。
真是忍不住想求求老天爷,他这院判谁爱干谁干吧!他就想当个单纯的大夫,你们这些弯弯绕别老带上我啊!
他看到一旁跪着的江与彬和惢心,俩人身着一身喜服,脸上却无半分喜色,惢心的妆早已哭花了。他一边为富察皇后诊脉,一边心下哀叹,他早与江与彬说过,切莫因私情掺和这后宫之事。现下坏事了吧?唉……
他看了眼皇上的神色,实在分不出皇上是希望治好富察皇后,还是不希望。想想外头富察老夫人对自己的威胁,他就……先治着?
“禀告皇上,皇后娘娘颜面苍白、汗出肢冷,如今虽只是昏厥,可若不及时施针,有一厥不复而亡的风险。还请您准许微臣为娘娘施针苏厥开窍。”
“这般严重?”皇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可算出现了些松动。“那还不为皇后诊治!皇后若不好,你这院判也该到头了!”
那我倒是乐意。齐汝心下一嘲,可惜,他知道富察皇后若真在他手里丧命,那他也命不久矣。
如懿见齐汝证实了富察皇后是真晕而非假装,居然有心嘲笑:“皇后娘娘也太过体弱了些,这般仿若经不起风雨的娇花。”哪里配坐中宫之位。
素练哪里还忍得住:“是啊,不像娴贵妃,又是冷宫又是自饮砒霜的,倒是跟杂草一般火烧不尽呢!”
容佩可算有了发挥机会,又要扬手:“你个贱婢胆敢——”
“够了!”皇上一拍桌子!他实在是烦透了,前朝不省心就罢了,后宫怎么还能更叫人心烦?
进忠除了在卫嬿婉身上花心思,就是琢磨皇上的心情了,瞧他神色便知他怕是心中正对皇后不满,咱们这位皇上啊,是既多情,又无情。
对后宫诸位主儿都有几分怜惜,与哪个都能吟诗作对、海誓山盟一番,然后惹了他烦心,也是翻脸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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