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淮北下了场小雪,但今年的甘家依然不用贴春联、挂灯笼,倒是让甘韬少了场和风雪亲密接触的机会。
“什么时候回来的?”
甘家屋前的主干道上,缩着脖子,一上街回来,兜里露出半个酒瓶的老汉,向甘家屋檐下的江梅娘儿俩,和坐在屋内门边往路上瞧的老太太喊道。
“有四五天了,待家里没出门!”
估摸着老汉问的应该是自己,甘韬特意笑着应了声,待老汉走离自家门口的路段,他才问一手揣兜,靠黄色铝合金门上悠哉磕着瓜子的江梅道:“妈,刚那谁啊?”
“五队的长河,今年刚在这盖的房子,他家孩子和你是小学同学,叫什么来着?”
江梅思忖他小学同学姓名的时候,门旁的老太感慨道:“长河也是个没出息的孩子,他妈年轻刚嫁过来的时候,穷的裤子露了腚,也舍不得换二尺布,一件布褂子打了一层层补丁,到最后厚的跟老棉袄一个样,他小时候应该也见过,现在还是天天醉生梦死,不晓得争气!”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千完古,江梅看着亲儿子意有所指道:“你注意点!”
“关我啥事啊。”甘韬很不岔。
年前这几天,电视媒体除了谈及o9年各地春节活动,剩下的时间就是报道关于他的财富问题,甚至一些媒体已经信誓旦旦认定了他的富豪身份,所以他怎么也算不上自甘堕落的那类人吧。
老太太给想岔了的他解释道:“你妈是让你别搭理他,今天见到了,说不得过完年就要找上门了。”
“找上门干嘛?要钱还是要工作?”
“肯定指望多少能领点钱好过日子嘛。”老太太不无感慨的说完,劝他道:“过了初一,如果有事要忙,你去外面吧,待在家里恐怕不得安生咯。”
“救急不救穷,这种人我才懒的搭理他。”嘴皮上掀,露出个讥诮嘴角说完,他又有些不信道:村里也不全是长河这种人吧,我怎么还有家不能回了?”
“我就问你,赶明儿,全村像我这么大岁数的,或者年满六十的老人往家里这么一坐,你能怎么办?不但不能打,不能骂,还得好生伺候着!”
想到老太太说的事真有可能生,他不禁郁闷道:“哎西,怎么能这样嘛!”
“别看你三天两头上电视,风光的很,但比起人情世故,老太太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听她的话不会错,过了初一就出门吧。”江梅提醒他。
他很不满,但也真是毫无办法,挠着头皮,走回屋里道:“那倒不用,他们还真能逼的我离家出走?最多提前公布点事!”
“韬啊,快出来看看,一群人估计都是来找你的?”
他刚头疼的一脚岔到屋内,屋檐下冒着严寒嗑瓜子的江梅就喊道。
“谁啊?”老太太问道。
她视力不成,看不得太远。
江梅解释远处一群人领头的是村里一位村官的时候,双手揣兜的甘韬业已经回到了屋檐下,“嘿,该来的到底来了!妈,帮我上楼拿条烟呗。”
“老太太今年多大了?”
“82了。”
“身体还算硬朗?”
“还行,煮粥能吃下两碗。”
“吃粥好,稀粥有利于老年人消化!”
他撕开烟盒包装时,一群人已经顶着风雪来到了甘家。屋檐下,领头之人先是问了老太太的近况,又询问了江梅家里有没有困难啥的,随后才转向身着羽绒服的甘韬。
推倒重建后的甘家很大,即使四处角落都安放着盆栽架子,客厅也有桌椅沙茶几,依然可以轻易坐下二十来个人,按下长枪短炮而不显拥挤。
客人坐下,甘韬顺势瞄了眼拍摄机器,清楚机器并未打开,便懒得去换脚上的棉拖鞋。
“过去的零八年,华夏既生了令人极其悲痛的特大自然灾害,也成功举办了令世界瞩目的奥运会……”
县里来的父母官讲了很多,但经过甘韬总结后就一个意思:企业家对两件事的帮助很大,尤其是那些有良心的企业家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地方帮助都很大!
“淮北县城太小,一家同心分店已经让市场完全饱和,据我所知,同心各个高层暂时无意再往淮北增加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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