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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1页）

的罪名，被关进马棚。由于马棚里是一匹怀孕的母马，而且母马在山上吃草时，与当地驻军骑兵连的公马*后怀孕的。一个寒冷的晚上，造反派发现老县委书记偎聚在母马的肚皮底下取暧睡觉，诬陷他与母马恋爱，后来又有人说成交欢破坏军婚。过后，天天把他拉出去毒打批斗，并改关在公马棚里。老县委书记蒙受着人格污辱，在大多数老干部陆陆续续地搬进条件较好的劳教所时，而老县委书记始终还留在公马棚里，过着人不人、畜不畜的生活，陈振海于心不忍。

给被打倒的老同志*昭雪，当时中央还没有文件，陈振海只是出来主持工作，*干将还在台上。他在会上提出这四人，当时就遭到造反派的反对。革委会副主任说：“这几个人都牵扯重大政治历史问题，给他们*就等于否定‘反右’斗争，推翻了*成果。”其他人也表态不予支持，说是要与党中央保持一致。陈振海无奈中提出，借用老科学家和外语教师出来工作，造反派们看在陈振海主持工作的面子上默认。

陈振海来到监狱把两人接了出来，送回家中。第二天，他又把老科学家送上开往三江的火车上，把外语教师送到肥料厂的建设工地。不久，中央下发了文件，*干将造反派头头纷纷倒了台。文件明确了为老同志*昭雪。连续两个月，陈振海带着组织部门的同志给唐帅强老将军、及其在*中*去世的老同志开追悼会，把他们的家人接回城市，恢复安排适当的工作。把老县委书记及其他老领导，从牛棚、马棚里接回他们家中与亲人团聚。对于身体素质好，还能在领导岗位上干过几年的重新委以重任。对老科学家、老教师等受打击的反动技术权威、臭老九立刻给予*揭帽，从监狱或劳改农场里接出后，送回到科研教学岗位。

在整个*昭雪的过程中，陈振海体会最深还是那位老县委书记。那天，当陈振海一行走到马棚边，老县委书记只向他们摆手，示意自己身上臭，不要靠近。陈振海边进马棚边说：“我进牛棚，你住马棚，身上都一样臭得厉害。”当陈振海和组织部长走进马棚，坐到老县委书记身边的两块青石头上时，老县委书记又说：“这里脏，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陈振海和组织部长，牵着老县委书记的手边往出走，边说：“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老县委书记顿时哭了起来说：“我就在这呆一辈子，我哪也不去。”陈振海这时意识到，他已经没有家了。

老县委书记自戴上走资派、叛徒、特务的帽子住进马棚后，家人已和他决裂划清了界线，妻子改嫁，两儿一女已改为养父姓，老县委书记以马为伴，成为光杆一条，他确实无处可去。陈振海想到这里说：“现在形势变了，你已被*，你出来就住在我家吧。”在两人的关心说服下，老县委书记上了车，一路奔波来到通宁地区招待所。陈振海吩咐专为老县委书记烧水，他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陈振海给他拿来里里外外旧军服及鞋袜换上后，一起来到了陈振海家里，江小婉端上来一盆热气腾腾的莲藕炖猪蹄，又炒了四个小菜。老县委书记好多年没吃上这些了，他饱餐了一顿。以后的几天，他在招待所里休息。半个月后，老县委书记打起了精神，他来到陈振海办公室请求回县抓农村包产到户。

农村土地承包当时还是个新名词，国家还未统一实施，老书记过去就支持“三自一包”他认为包产到户最能接近农村生产力发展水平，最大限度的调动农民生产极积性，是当前农村摆脱贫困最有效的方法。老书记的意见与陈振海不谋而合。陈振海经请示省委，便派老书记回到他原工作的县当县委一把手，进行“地改”试点。老书记选择的试点，正好是*时期武斗闹的最凶，红卫兵串联最厉害的公社。公社里的试点村就是当年跳的最高，把老书记关进马棚，又把他从马棚里捆绑出来，拉到各处批斗的两个最凶的*干将所在地。两人由*起家，一个在公社当副书记，一个当武装干事。*结束，两人又回家务农。那天召开全村“地改”试点动员会，老书记也来到会场上，他和支书、村长坐在一张桌子上，一抬头就认出了陪伴他两年多的干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　七　章　　　　　　1，已经没有家了（3）

老书记一进会场，两名干将也认出了他，四目相视，两名干将低下了头。当老书记讲道：“要把*否认的事物翻回来，把*耽误的时间夺回来。”时，两名干将带着一帮人离开了。老书记看在眼里并没有制止，村长离开会场朝小路去追，一名干将说：“老书记否认*，就是否认毛主席，小心下一次被纠。”另一名干将说：“包产到户早就受到过批判，老书记是走回头路，与党中央对着干，大家不能接受。”两干将带着一帮人大踏步的走了。村长没精打采的回到了会场。老书记看出了他的心思，坚定地说：“现在*在逐步主持中央工作，他是大力提倡包产到户的，我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一新的经济政策将会在全国试点和推广，只不过我们先走了一步。”老书记讲完，迎得了全场一片掌声。

那天晚上，老县委书记住在村支书家。半夜，两个黑影推开窗户门窜进了老县委书记住的房间，他们掀开被子时，已被老县委书记认出了。一位*干将说：“你要恢复我俩的职务，不然我俩要拉着你去中央告你，为*翻案。”另一位干将接着又说：“你必须宣布停止包产到户，不然我俩又要拉着你游街。”老书记一头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边穿衣服边说：“现在不是以前了，讲究事实求是，讲究真理，现在得听我的，不是你们无法无天的时候了。”

老书记的一席话把两名干将*了。一名干将打了个手势，跟他们一起来的村民拥了上来，把老书记围在床上，七嘴八舌跟老书记争吵着。村支书见情况不妙，从床上起来一口气跑到乡上。天刚朦朦亮，他找到乡党委书记和乡长汇报了情况。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参加完试点会后，返回了自己家居住，准备天亮起床吃完早饭后才来到试点村，陪老县委书记开展工作。乡上两领导赶紧给地委书记陈振海打电话，他们知道包产到户是地委书记同意搞的，现在只有他才能为老县委书记解围。两人打了多个电话，才联系到陈振海本人，陈振海听清情况后，答应马上出发赶往试点现场。

陈振海乘车两个多小时赶到了试点村。当他走进村支书房屋的院坝时，看到屋里屋外挤满了人，嘟嘟嚷嚷吵个不停。陈振海大声吼道：“大家让开，去大队部集合。”这时，乡党委书记上前说：“陈书记是不是准备召开村民大会，若召开大会，大家还是到保管室集合。”陈振海对他点了点头。当他看到还有少数人围在老县委书记身边不肯走时，说：“你们是咋的了，还想搞*那一套是不是？”那位*干将站起来说：“毛主席说过，*过个七、八年来一次，小心我们连你一起抓。”陈振海平和地说：“这下不可能了，中央有文件，*要彻底翻案。”陈振海知道，与*干将讲不成理，不能硬碰硬，他们只认中央。

*干将听完陈振海说中央有文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便带着大家慢慢的离去。陈振海与老县委书记来到保管室，村民们在保管室晒场上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两个*干将操着手，与跟他们一起的人站在会场后面。陈振海坐下后，就开始宣读，*中央关于在全国开展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试点的通知。宣读完后，陈振海高声的讲道，地委确定把老县委书记选择的试点作为全省首批试点，*干将和他的一帮人低下了头。接着陈振海又念了中央另一份文件，文件中谈到了要否定*问题。文件一念完，陈振海没作解释就宣布散会，当天就开始丈量土地计算面积。不到一个月，全村的土地都分到了个人头上。三个月后，全乡试点结束。不到半年时间，全地区的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全面完成，这项工作走在了全省的前列。不久，陈振海调到省委任副书记。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　七　章　　　　　2，山上的地，我帮你种（1）

张启贤从乡上开会回来，连夜召开村干部及全村党员会议，传达乡上家庭联产承包制的实施办法，讨论研究西岭村土地承包具体政策。他要求村干部和全体党员先群众、后自己，处处以身作则。由于事先村干部分头都做好准备，第二天就开始土地到户，二十多天时间，这项工作就全面完成。

根据好孬搭配，张启贤所处的西岭村二组，按照人口数量、土地远近等，每户都有几块好地在较肥沃的平地上。张启贤拿着锄头，兴高采烈的第一次来到刚分到的一块较好的地上，使劲的挖着。他边挖边体会给自己家干活，和给集体干活的不同心情。张启贤一口气挖了四十分钟，足足翻了三分地。这时，他把锄头放下来想到，要是在大集体带着大家这样干活，我这个村干部不光是挨骂，而且还要挨打。村民们挖大集体的地，每挖四、五分钟，不是喝水，就是尿尿拉屎，或找其它借口歇上好一会儿。谁要像我现在这样干活，村民们都要起来攻击他，这下好了，时间由我自己安排。

张启贤喝了一口水，来到地边看了看四处无人，又尿了一次尿，便来到地里开始挖了起来。这口气他又挖了一分地。天上的太阳晒得他大汗直流，这时他想起了那年在农业社参加生产队的劳动，队长带着四十多名男男女女，一个上午，还没挖到四分地。红薯育苗两、三米长，等着翻地移栽。张启贤着急才参加本队劳动的，那天的太阳就像今天这么大。队长问：“张支书，大家都闹着歇会，还是让大家乘乘凉吧？”张启贤说：“歇啥歇，半天才干这点活。再歇，我们的红薯苗只有喂猪了。下年，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张启贤在村里很有威信，他说完，队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在张启贤的带动下，村民们只好憋着劲又干两个小时。张启贤想到这里，又看了看今天自己干的活，心里十分满意。他放下锄头来到旁边的郑大妈家，想好好的多歇一会儿，把这一会大太阳绕过。

郑大妈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孤老，没儿没女，前年老伴去世。大集体时，她一直在给生产队放牛。昨天晚上，张启贤就在想土地到户了，五保户们怎么办呢？虽然集体还预留了一些地，专门用于照顾五保户，但五保户的地又由谁去帮助种呢？张启贤走进大门时，郑大妈正在屋里用小石磨磨玉米面。她见张启贤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活，又去厨房倒来一杯水递到张启贤手上说：“张支书，现在土地到户了，你们这些村干部都有自家事，集体的事已经忙到头了。”张启贤问：“你家口粮怎样？”郑大妈说：“我家还有二十斤玉米，够吃两个月的了。”郑大妈说完来到磨子跟前，把石磨又推了起来。

张启贤吃了一袋烟，喝了两口水，叹了一口气，端着凳子也来到磨子跟前。坐下后，从郑大妈手中接过磨把，张启贤边推边问：“你的耕地翻完没有？”郑大妈边喂磨边说：“房边上的地，我慢慢翻倒是翻完了。西岭河那边山上的地又远又陡，我是干不了啦。”这时张启贤才感到自己所在的组，没执行村支部制定的，就近给五保户分地的政策，让郑大妈有地种不了。张启贤磨了一阵说：“郑大妈，我把在你家门前的承包地给你，你西岭河对岸的山坡地归我，正好，两块土地面积一样。”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　七　章　　　　　2，山上的地，我帮你种（2）

郑大妈说：“启贤，这不行，哪有用好地调别人孬地的，河对岸的地也长不了什么庄稼，让别人种，我不要就是了。”张启贤把玉米磨完了，他坐下来又喝了一口水说：“就按我刚才说的办，我马上去把地挖完、整平，有时间我来帮你把玉米种上。”张启贤来到地里又开始挖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郑大妈端了一大碗鸡蛋面条来到地里，他让张启贤坐在阴凉处吃。张启贤接过碗说：“这碗面条我不能吃，我知道你家早就没有麦子了，这面条不是你的。”郑大妈说：“这面条是我向前面董家借的，跟我的一样，你吃吧，没事。”张启贤说：“地已挖完、整平了，我把面条给你端回去，你至少大半年没吃过面条了。你吃了也就等于我吃了，调地的事就这样定了。”张启贤说完，端着碗就朝前面走，郑大妈赶紧上前拦住他说：“多少年来，你一直在照顾我，我没什么给你，你在这里干活，回家吃饭不方便，我给你煮一碗面条，这是我一点心意，还有就是你的好地，我不能调换。据说董家拜子已经把你的好地调了，你一大家人吃饭，所剩好地不多，我不能再要你的好地了。”

董家拜子十三岁时，上树掏鸟窝，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一条腿。一个土医生随便给他斗接了一下，又糊了一段时间的草药，结果腿没治好还长了副骨。后来天阴下雨就痛，走路一瘸一拐的爬不了坡，干不了重活。四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家里还有个老母亲。他的地也没全在跟前，张启贤见他家情况，就把队上分给自己在拐子家门口二分好地调给了他，张启贤去种对门山上拐子的二分坡地，所以郑大妈再不忍心去占张启贤便宜。

张启贤见郑大妈一再推辞不肯接收便说：“这块地我们只是调换着种，等你种不了的时候，我们又调过来，山上的地，我帮你种。”

郑大妈说：“这样也不行，我知道孤寡刘老汉的地也是你帮他种的，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况且，你做主把地调了，种上孬地来年收成不好，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吃啥？”张启贤说：“这个事你就不用操心，我回去一说，他们自然就会同意的。我们家人口多，地也相对多分了一点，而且还有劳动力。好地孬地，路远路近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这块地已翻好，你就安心的种吧！”

张启贤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牵着郑大妈的手朝前走，到屋后张启贤把面递到郑大妈手里说：“我看着你把这碗面吃完。”郑大妈见张启贤不肯吃，便将了他一军说：“启贤是否嫌大妈做的饭脏不好吃？”张启贤赶紧说：“不是，不是，大妈你误会了，照你这么说，我到厨房拿个碗捻上一点陪你一起吃。”张亲民说完就起身拿一个碗和一双筷子，郑大妈已把面碗放在了桌上，张亲民随便捻了两筷子，又毕了一点汤，边慢慢吃边说：“郑大妈我已经开始吃了，你快吃。”郑大妈说：“你吃啥吃，你是在给我做样子的，要么我们换着吃，不然我不调地了。”张启贤几口把面吃完了说：“调地的事我们已经说好，大男儿说话哪有反悔的，大妈你就吃吧！家里还有事情，我得回去了，下种的时候我再来。来时，我给你带几把面条。”　。　想看书来

第　七　章　　　　　2，山上的地，我帮你种（3）

张启贤说完转身出门来到地边扛起锄头奔回了家，这时黄自珍已把饭做好，家里人都在等他回来吃饭。张启贤坐上桌子就说道：“我把郑大妈对面山上的坡地换了，路又陡又远，她确实种不了。”一家人坐在桌上好一阵都没说话，黄自珍实在忍不住了，哭了起来，走进了厨房。张启贤给大儿张亲善使了个眼色，张亲善来到厨房劝母亲说：“郑婆婆一个人确实困难，现在土地又到了户，父亲又是村里的领导，他不帮谁帮。以后郑婆婆那块路远的坡地就交给我种，我保证种好。”黄自珍哭了会儿，又想了会儿，叹了一声气，用一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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