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布置完任务后,斯卡利就立刻离开了澳门,明显是在避嫌也是在避险。尽管全球互联网产业高峰论坛出了事,但还有相当数量的高管在香港逗留,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人认出斯卡利。不说别的,就他负责的领域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我和罗翔找了大排档坐了下来。澳门地方不大但美食不少,一到晚上就有大批夜游食客出现。我们点了几个本地特色菜,又叫了几瓶酒就喝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我总觉得罗翔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所以就想用这个机会套出点话来。
但是罗翔的酒量之大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可能是觉得我们两个现在是同一战壕的缘故,因此说起话来倒也坦率。
“谭总,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问题,只是刚才当着斯卡利先生不方便说出口而已。现在他已经走了,就剩下你我二人,那就尽管问吧!只要不违反内部保密条例,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的这番话让我笑了起来,于是举杯和他碰了一下,说道:“其实关于黑盒的事情,斯卡利先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目前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半岛酒店的会议现场?难道说那场混乱真的和你关系?”
罗翔慢吞吞地说道:“那场乱就是我弄出来的。怎么着,你不相信?呵呵,说起来也是无奈之举。当时那些买家已经把价钱喊到那么高,要是再这样拍下去,最后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有点不解地问道:“他们喊他们的价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罗翔笑道:“别忘了,你谭总可也在里面喊价呢!要是最后真是你买下了黑盒,那不就成了冤大头了?当然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一旦黑盒被买家买走后发现是假的,那就会直接影响我们的计划,最起码那个工程师达齐就不会再露面了。”
这个家伙果然是心思细腻。一旦黑盒被发现是假的,达齐就会确认自己手上的是真货,那样一来他就会在接到自己儿子之后彻底远走高飞。就算是我们再有心找他,估计也很难了。毕竟国际情报黑市的水太深,不仅可以把一个像达齐那样的卖家掩藏在水底,也可以吞没任何一个敢于挑战它秩序的人。
“所以你就搞了一场混乱,为的就是让拍卖流产从而促使上将再来一次拍卖?”看到他点头,我继续说道:“可你想过没有,就算上次流产了,下次你就能确保达齐会出现?要是他一辈子不出现,难道你就一次又一次地去干扰拍卖吗?”
罗翔忽然大笑起来,弄得身边好几个食客有点好奇地看向我们,我尴尬地问他笑什么,他冷冷的说道:“我赌这个阿三一定会来香港,因为他的儿子就要放假了。”
眼前这群身着整齐校服的学生从我们面前走过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和罗翔还有小凯田润一大清早就开车赶回了香港,为的就是能赶在学校大门关闭之前找到那个小达齐。
田润嘴里骂了一句,说这里的学生到底都是什么的干活。我接话说很简单,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没权没势谁能来这种地方上学。罗翔坐在副驾座上边抽烟边盯着窗外,显然是不想把那个小达齐给跟丢了。我们一群人中只有小凯始终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一个人在摆弄他的那台破电脑,仿佛他的世界就只有那台电脑。
我刚想问问小凯在忙些什么,就听见罗翔说了一句“注意,他来了”,我们几个的视线瞬间就对着外面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样子的印度裔男孩从一辆奥迪车上走了下来,随后从一个身材魁梧的白人手上接过了书包。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的照片,没错,这个人就是小达齐。
田润赶忙问下一步该怎么办,罗翔说先不要急看看再说。只见那个白人一直紧跟在小达齐的后面,一直陪他走到校门口。在小达齐要进门之前,他还低声关照了几句。看的出来这个人和小达齐的关系不一般,很像那种保镖兼监护人性质的。小达齐显然也很听他的话,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直到两个人在学校门口分开。只是那个白人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开车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停了下来,显然是要等着接小达齐放学。
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分头开始行动。小凯负责黑进学校的安全设备,从而能让我大摇大摆地闯进学校。罗翔的任务是想办法拖住那个白人,以便我能抓紧时间把那个小达齐给弄出来。很快我就收到了小凯发出的信息,告知我已经成功黑进安全系统了。其实这种所谓的国际学校的安保系统基本都是外强中干,压根禁不住小凯的攻击。
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接着翻墙进入。果然警报系统没有作响,看来小凯这个网络高手确实有两把刷子。我在一个长满高大梧桐树的墙边站了一会儿,直到确信没有人注意我之后,才从后面慢慢踱了出来。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小达齐所在的班级在五楼,从我现在所站的这个方向看过去,基本就能看到教室的窗户。我快步穿过一个人工小花园,然后到达了教学楼下。再三确认没有人注意我之后,我大跨步地走到电梯口站定。此时正是上课的时间,所以走廊里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电梯很快在五楼停了下来,等门一打开我就跨了出来,结果却因为太心急直接和对面迈步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我连声道歉,而对方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一样,一个劲地往电梯里挤。我嘴里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就往教室方向走去,可是走了几步我却停了下来。
一股子咖喱味传了过来,我脑袋里忽然一激灵。老天爷,印度人最喜欢的就是咖喱,刚才那个人的身形我怪不得这么熟悉,这人根本就是达齐啊!我看了一眼正在运行中的电梯,于是选择从楼梯快速地跑下来,可是到了一楼却已经找不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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