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蓝若苹口中吐出,她强撑住自己的身体,努力爬到了那个突然间从天而降的男子身边,惊骇地道,“血祭!你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来祭奠这天地规则,为什么?”
众人闻言大惊,纷纷将目光对准了浑身是血的俊美男子身上,那不是阳会长吗?为何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去救青秧?
抱着奄奄一息的火绯月,元祈来到了阳会长的身边,黑眸微扬地道:“唯有至亲血脉才可以使用血祭,阳会长,你跟秧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在秧儿被困在那道该死的无形屏障中后,血祭这一招,他早就想到了,只是,若非至亲,根本无法施展血祭,因此,他只能使用最为愚笨地方法,在屏障外面横冲直撞。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风儿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阳会长的双眸,自始至终紧闭着。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刺耳的狂笑声响起,紧接着,蓝若苹的身躯竟然轰然倒地,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灵魂体升起,蓝若苹,竟然变成了灵魂状态,她脸上满是得意,狂笑着道,“时间,终于到了!阳会长,不管你跟青秧是什么关系,即便你以生命为祭奠冲破了那道无形屏障,也已经没有用了,青秧的生命力已经非常脆弱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奔赴黄泉了,此时你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杀了我,可是,我已经是灵魂体了,虽然,我的灵魂体持续不了多久,马上就会灰飞烟灭了,但是,只要我的灵魂体还活着,青秧便永远别想清醒过来,等我灰飞烟灭的时候,青秧,也差不多该上路了。”
“你个死变态,我杀了你!”元祈二话不说,从纳戒中取出几十把匕首,如雨般地袭向玫瑰。
匕首穿过玫瑰的灵魂体,没入了远处的树枝中。
灵魂体,果然不是用凡物能够灭杀的。
暗夜陌的天玄剑也紧跟着出鞘,然而,结果却也一样,蓝若苹的灵魂体,依旧活得好端端的,根本连一根头发都伤不了她。而此时的火绯月,琉璃般的眸子紧闭,大脑昏昏沉沉,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连气都快要透不过来了。她的意识浑浑噩噩,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地告诉自己:坚持住!不能放弃!……
就在火绯月拼死抵抗的时候,大脑突然一轻,那千斤重担仿佛被谁挪走了一般,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缓缓地睁开琉璃般的眸子,迎接她的,是元祈和暗夜陌焦虑的眼神。
“秧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就说嘛,玫瑰那个死变态的话绝对不能相信,说什么必死无疑,我看她才是必死无疑呢。”见火绯月终于醒了,元祈一脸惊喜地将火绯月搂紧,生怕别人来抢。
望着身上沾满了无数鲜血的元祈和暗夜陌,火绯月默然无语,她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
“不,不可能!”蓝若苹见状大惊,她发疯般地冲到云牧凡的身边,双手颤抖地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牧凡绝美的脸上一片惨白,唇角挂着几滴血丝,冰泉一般的眸子中一片幽深。风,卷起他如瀑般的墨发,仿佛谪仙下凡,天地万物在瞬间失色,此刻的云牧凡,好像会随风而去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抓住他。
“蓝若苹,虽然,我的精神力不如你,在摄魂术的修炼上,我永远比不上你。”云牧凡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角的鲜血仿佛雪中玫瑰一般,触目惊心。
“但是……”云牧凡吸了口气,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抿了抿唇继续道,“李代桃僵这一招,对精神力的要求不高,我,终于还是学会了……”
“不——!”玫瑰发出如困兽一般的咆哮声,她仿佛午夜厉鬼一般,怒目圆睁着,恨不得将眼前的云牧凡千刀万剐。
李代桃僵,那是摄魂术中她最不屑学习的一招,替别人去死,这在蓝若苹看来,分明就是一个白痴,居然还有这样的招数存在,简直就是对摄魂术的一种侮辱。然而,就是这个她平时最为鄙视的招数,却令她的所有付出功亏一篑,她不惜魂飞魄散也要拉上青秧,却在关键时刻被这招该死的李代桃僵给破坏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在阵阵尖叫声中,玫瑰的身躯越来越呈现出透明状,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玫瑰消失的那一刻,还能见到她那不甘的眼神。
见玫瑰终于死了,众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却见一脸惨白的云牧凡,突然间狂奔起来,众人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待众人追过去的时候,却见他纵身一跃,跳入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中,河水奔腾,眨眼间便不见了云牧凡的踪迹。
再见了,青秧,不想让你看到我死前的丑容,所以,我选择了投河,希望在你记忆中的我,都是绝美的,希望来世,我能第一时间遇到你,没有这么多的无奈与心伤,你我携手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都说临死前的祈祷最为灵验,我用尽全部生命力才祈求来生,愿苍天怜我,来生,得续前缘!
望着湍急的河流,火绯月的脑海中一阵空白,一连串的变故与打击以及精神力的严重透支,终于让火绯月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很想就此睡去,但是,她不能!
从纳戒中取出一瓶药水,拧开瓶盖,火绯月正打算仰脖一饮而尽,却被暗夜陌一把抓住。
“丫头,你的精神力已经严重透支,不能再服用药水强行提拔精神力了,先睡一觉休息一下吧,这儿就交给我们好了。”暗夜陌紧紧抓住火绯月的手,不让火绯月饮下手中的药水。
自从被玫瑰盯上,三天两头地对她施展摄魂之术后,这些日子以来,火绯月也在努力研究提升精神力的药水,虽然,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强行提升精神力对身体有伤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炼制些药水准备着总是没错的。所以火绯月的身上,也带有不少提升精神力的药水。
“暗夜陌,阳会长如今昏迷不醒,你让我怎么能安心?”火绯月抿了抿唇,琉璃般的眸子微扬,“强行提升精神力确实对身体有伤害,但那是值得的,我必须倾尽我所有的努力去救阳会长,我……”
火绯月话还没有说完,便猛烈地咳嗽起来了,她挣扎着想要离开元祈的怀抱,却被元祈抱得更紧了。
“暗夜陌……”元祈扬眸,朝着暗夜陌摇了摇头,示意暗夜陌不要阻止火绯月。
暗夜陌轻叹一声,收回了抓着火绯月的手,无力地垂落。
火绯月举起手中药水,仰脖一饮而尽。
默默地来到阳会长的身边,火绯月伸出手,两指相扣,静静地为阳会长把脉。
由于失血过多,阳会长的脸色如霜般雪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不见一丝血色,苍白得仿佛白纸,火绯月的泪水无声淌落,不受控制得直往下滴,那股来自血脉深处的纠痛,令火绯月挥泪如雨。
阳会长,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救我,又为何你能够救我?
“青秧,阳会长用自己的鲜血祭奠天地规则,没什么生还的希望了,虽然你医术过人,但是,阳会长的情况,已经不是医术所能解决的了。”文征远站在边上,不用把脉也知道阳会长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他还没有听说过,动用了血祭的人还能活下来的。
“不,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既然他可以动用血祭救我的命,我也一样可以用血祭!”火绯月泪眼迷蒙地道,“正所谓血债血偿,我欠下了阳会长这笔血债,唯有用我的鲜血才可以偿还。”
元祈闻言,忍不住出言纠正道:“秧儿,血债血偿不是这样理解的……”
“怎样理解都好,我欠下的血债,就用我的鲜血来偿还吧,我现在就用血祭……”火绯月执拗地道。
“没用的!”暗夜陌俊脸沉静如水,语重心长地道,“血祭虽然逆天,但是,它对付的往往仅限于天地规则,再怎么逆天,也无法对抗死亡,你想用血祭去和阎王抢人,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行得通的话,那人世间就再也不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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