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夜千尘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摆渡人。然而不管他怎么问,王黎都坚持说自己没有见过。夜千尘心里肯定那个渡江的经历是真实存在的,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过的江。
过了天堑江,地势平缓很多,二人沿途坐上了马车,请了一个车夫,又走了几日,夜千尘从马车中醒来,朝窗外看出去,不远处一座城池映入眼帘。
于是他转头向王黎问道:“我们进入南回国界了?”
王黎点点头。
夜千尘脸上洋溢着笑容。路途长远,枯燥无趣,他早就厌烦了,对异国的风土心神往之,如今怎能不激动。
下了马车,恢弘的城门就在眼前,城门之上有一个巨大的牌匾,匾上纂刻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平州。
夜千尘眼里写满了好奇,看着这偌大的城门,满是裂痕,牌匾上漆色褪尽,于是道:“王黎,南回国是不是很穷啊?”
王黎看了他一眼,道:“对于你们不夜城来说,天底下哪里不穷?”
夜千尘看着那斑驳的毛石在城墙上长满了青苔,依稀可见上面刀剑的划痕,记录着这古老平州的过往故事,那一定是也是精彩纷呈,荡气回肠吧
来往的人群衣着朴素,粗布麻衣,看着他与王黎两个异乡人,眼中满是惊羡。王黎宛如谪仙,身段极美便不说了,而夜千尘虽然其貌不扬,但也丽服华冠,气色红润。所以二人只是往这里伫立着,都成了唯一的风景。
“你看那两人,身上好艳丽啊,是从北国来的吧?”
“好美的女子,可惜孩子都这么大了,不然跟我家二郎倒是般配。”
“一定是大户人家,你看这孩子吃得多胖。”
“哈哈,哎哟喂!谁说不是呢?跟个皮球似的”
二人都是修行有成的人,听觉何等敏锐,怎么会不知道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王黎一脸蛮不在乎地继续往前走,而夜胖子自然忍不了了,指着周围人道:“你们说谁胖?还有,劳资不是她儿!”
王黎拉着马上就要挽起袖子想要跟周围人‘讲道理’的夜千尘进了城门
平州街道两边多是低矮的土坯楼房,青瓦盖顶,样式古老。街上往来的人群密集,集市的各种摊位推车穿插在每一个空余的地方,让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几乎水泄不通。
王黎带着夜千尘,在人海中缓慢的往前走着,她看了一眼四处张望,满眼好奇的胖子,问道:“你准备好开始自己的江湖故事了吗?”
夜千尘背着大大的行囊,像个移动的小山,他不以为然道:“现在可是和平年代,讲什么江湖啊,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吧。”
王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可不能太过单纯。”
夜千尘哈哈一笑,道:“那也看是什么人呀,你看这里,民风淳朴,一派祥和,人人都憨厚面善,哪来那么多哎?你别撞我啊等等!奶奶的,还我钱袋!”
二人身边路过一个消瘦的男子,打着赤脚。在夜千尘说话的时候忽然撞上来,一把抢走了他系在腰间装满金币的钱袋,那手法无比顺畅简直炉火纯青,得手后,只见他跌跌撞撞地朝人群外挤了出去。
夜千尘怎么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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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大街上能遇上这种事情!
王黎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的微笑,朝夜千尘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夜千尘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自己打的,随后他从后背取下小山一般行囊的,递给王黎,道:“帮我拿着。”
王黎接过这不一般大包裹,忽然觉得手中一沉,差点拿不起,心想这胖子居然还背了一路。随后奇怪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夜千尘:“我抓小偷啊!”
说完他就跳上了旁边的房顶,肥胖的身体将房顶的青瓦踩碎,他在高处向下望去,看到那个消瘦的身影正在一个包子摊用他的金币买着包子,夜千尘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朝那个方向大喊:“小偷!!”
周围的人纷纷朝那边看过去,只见那个消瘦的身影朝这边看了一眼,是个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脸上脏兮兮的,神色慌张,当他看到屋顶的夜千尘时,眼中满是警惕,抱着手里的包子就往旁边的小巷钻了进去,动作敏捷,轻车熟路。
“好啊,看起来还是个惯犯!”夜千尘提气轻身,高高跃起,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他并不着急,作为一个通灵境的修士,难道还拿一个平民没有办法?
王黎手里提着胖子的行囊,无奈地摇摇头。
消瘦青年飞快的奔跑着,赤脚擦出了血迹,全然不顾,时不时往后看去,逐渐不见了那胖子的身影,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于是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处,悄然走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里。
夜千尘当然不会跟丢,他此时在一个稍高一些的楼房屋檐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那消瘦的青年在巷子尽头打开了一扇木门,走进去之前还探头探脑的。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出门来迎接他,同样也是满脸污垢,体型瘦弱,但看着青年的双眼却满是光芒,她一上来就抱着青年的大腿,娇声道:“哥哥!”
青年摸着小女孩的头,道:“思思,你看,这是什么?”
说完他提起手中的纸袋,里面装着还升腾着热气的包子。
小女孩望着那白白的包子,双眼放光,大喜道:“哇!是包子,我们今天有包子吃!”
小女孩双手还有泥垢,却不顾一切猛地朝纸袋里拿起一个包子,细嫩的皮肤瞬间被烫红,青年想要帮她吹一吹,女孩却已不顾滚烫狼吞虎咽了起来,饱满的肉汁从她的嘴中流出。青年笑骂了一句‘慢点吃’,伸手将女孩嘴角的肉汁擦去,然后马上贪婪地吸吮着自己的手指,连这残留在手的肉汁也不愿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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