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刘妈妈的牙关直叩:“您听见了吗?”
罗妙芸转头看她:“什么?”风雨呼啸中,她一时没听清。
刘嬷嬷却把话咽了下去:“没,没什么。”
罗妙芸抬手挡着风,抱怨道:“先是一步不许人动,现在又偏要我们顶着这么大的风雨赶过去!老太太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刘妈妈如梦初醒:“小姐,咱们快回去!”
罗妙芸诧异地看着她:“妈妈,你说什么?都顶风冒雨地出来了,怎么还能回去?瑛儿瑶儿还等着我呢!”
不提还好,提到沈成瑛和沈如瑶,刘嬷嬷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她拉着罗妙芸,低声道:“小姐,听妈妈的,咱们别过去。”
跋涉在风雨中,便是左右都撑着油伞,又披了防雨的蓑衣,仍不免被雨打湿了发丝和鞋袜。
罗妙芸本正烦躁,听到刘嬷嬷这不知所谓的话,忍不住打断她:“妈妈!别说胡话了,咱们快走吧!”
走在前面开路的孟喜听到后面的动静,他艰难地转过身,喊道:“夫人,怎么了?再有一会儿就能到了。”
罗妙芸忙提声道:“没事,你前面领路就是。”
刘嬷嬷的嘴唇嗫嚅,但却到底没再说出话来。
此时到了三更,这雨竟像闹了邪一般,丝毫不见停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架势。
春草看了时辰,劝宁儿道:“姑娘,您多少先睡一会儿,万一有事,奴婢即刻叫醒您就是。”
宁儿半靠坐在榻上,用手撑着脑袋,摇了摇头:“不了,这会儿叫我躺下,我也睡不着,倒不如坐着。”
这样的暴雨,完全不像是春天会下的。
她有些忧愁地看了眼窗外,自嘲一笑:“何况我好容易梳妆好了,就这样睡下岂不是亏了?”
春草见劝不动她,只能取了个柔软的迎枕掖在宁儿腰下,又握了握她的手,嗔道:“姑娘的手怎么这么凉?还不肯多穿一些。”
宁儿突然跳下榻,趿着绣鞋就往外走,春草惊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宁儿步履飞快:“春草,你没听见吗?含光在敲门呢。”
笃笃,笃——两轻一重。
她隔着栅格轻声问:“含光?”
含光低声道:“宁姑娘,有人朝您这里来了,听脚步声,是一女三男。我先避一避,您记得,问清楚来人再动作。”
他叮嘱道:“若出了什么事,您直接叫我,我就在附近。”
含光的动作极轻巧,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时,宁儿就听到房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姑娘,老太太让我们来接您去她房里。”
宁儿警惕地侧身立在门口,扬声问:“来人是谁?”
一道柔和的女声插进来:“宁姑娘,是我,我是玛瑙。”
宁儿问:“玛瑙姐姐,老夫人说让我们各自待在房中,轻易不要走动。先前怎么说,现在又如何说?”
玛瑙轻笑道:“先时奴婢领命去了老姨娘那里,如今情况有变,老夫人唯恐贼人行凶,特令我们将夫人、姑娘少爷们都聚拢到松寿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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