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过了几个月,兰卿才好些,自己一个人过不下去,再看召来又是一个人,这才跟了召来。如果召来要到鲜卑去,估计也是九死一生,即使能刺杀檀石槐,恐怕也回不来了,扔下兰卿和召平,这日子也难过。不要说是召来,换成自己,想都不敢想。深入到鲜卑境内,面对的可不是一个两个鲜卑人,这和打架不一样,纵使召来的武技再好,也不可能来去自如。别的不说,檀石槐的亲卫部队怎么得也有几百人吧,更何况这檀石槐自己也是个勇士,这难度也太大了。
张景边想边摇头,“你可真不能去,我倒是一个人,可惜我的本事又不够。”
“这件事你可别多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也许哪一天,我们可以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鲜卑人。”召来安慰张景说,这个兄弟他清楚,虽说鲁莽了点,义气那是没话说的,可比那些满口仁义,背地里勾心斗解的士人要靠得住,说不定他一时冲动,真的杀到鲜卑去了,那可就害了他了。
张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召来,两人坐了一会,张景说:“今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这趟差事来的时候耽误了两三天,时间紧得很,不能和你多呆两天了。”
“回去吧,这里也不安全,说不定哪天鲜卑人就来了,眼看着要入冬了,也快了。”
张景辞别了召来,和袁深一起回到驿馆后取了行李,便踏上了归途,一路上袁深象是着了魔,不断的沉思,张景和他说话也是爱理不理,一会儿又不停比划,一脸的兴奋,一会儿又皱着眉头,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张景斜着眼看着袁深,心想,这小子是着了魔了,从召来那儿可能掏了不少宝,看他这样子,看来武技大有长进了,召来说他好学,以后会超过自己,这怎么可能,再说自己也从召来那儿学到了不少。不过,回去后不能再象以前那么玩了,真要输给这小竖子,不被他给笑死了。那召来新教的这几招,要不要告诉这小竖子呢,嗯,暂时还是不告诉他,骗他几顿酒再慢慢的说。
张景一边想,一边露出得意的笑。袁深一转眼,正好看见,不由得心头一紧,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怎么象个贼似的,我怎么有点冷。
召来送走了张景和袁深后,又练了一会儿,这才收了势,一回头,看见召平正站在檐下看着自己,手里拿着袁深送给他的短匕,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儿子是兰卿的心头肉,召来也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召平不知道他的父亲不是召来,只是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先天不足,生来体弱多病,长得也瘦小,召来也曾想教他武技,练习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放弃了,兰卿看着儿子心疼的样子让召来受不了,可是除了练武之外,还能干什么呢,读书?自己是个武人,不懂那些,要是让他跟着哪位儒学大师,自己又出不起那个钱。看来只好过两年先把他送到县里的学校去再说。
兰卿一面摆着早饭,一面对召来说:“平儿可喜欢这剑了,昨天抱着睡了一夜,说什么也不松开呢。”
召来听了,只是可惜,坐下吃了饭,对兰卿说:“我走了。”
兰卿应了一声:“唉。”一面招呼召平:“平儿,来吃饭吧。”召平却是愣愣地看着召来的背影,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短剑。
兰卿看了,不由得心酸,她知道儿子喜欢习武,一方面是因为召来是武人,自然而然觉得儿子习武以后可以做个小吏,或者去当兵,虽然一提到当兵,兰卿就难受,可不当兵又能干什么呢,做农夫吗?现在朝廷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重,种了一年田往往自己却吃不饱,还不如召来这样,虽然做个小吏,却勉强能养活自己。另一方面兰卿也知道,虽然召来一直把召平当亲生儿子一样看,但总是觉得召平不能学自己的一身本事有些遗憾,虽然召来不说,但兰卿看得出来。兰卿也曾下狠心让召平去习武,可看到召平瘦弱的身体舞动刀剑时吃力而汗流浃背的样子,做母亲的还是舍不得。
可是兰卿也知道,召平想练武,他是不是也感觉到召来的遗憾,感觉到父子之间的那份隔膈,想练出一身好本事来讨召来的欢心。
召来上了街,早上人还不多,但街道两边的商家已经把东西都摆了出来,过两天便是中秋了,即使再没钱,大家都要买点东西回去,一家人过得节的。在这安阳城里,也就是几个节日生意好一点,商人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召来在不长的街上转了几圈,和旁边的商家打着招呼,互相说一些闲话,顺便问问有无异常的情况,他负责这一片区域的治安,来了一年,和这些人也熟了。商家也对这个新来的人很满意,一来是召来不象以前的人那样蛮横、摆架子,有时还要沾点便宜。另一方面这个人武技好,遇到些想闹事的也镇得住,本来地面上的一些经常来敲诈的无赖小子自从召来来了以后,慢慢的都守规矩了,治安好了很多,所以这些商人慢慢的也就和召来熟悉了。
看着日头到了天空的正南,召来踱到了一家小酒楼前,说是酒楼,其实也不是很大,只是一座二层的小楼,门面也不大,在太原府或许不值一提,在内地其它的县城也许多的是,但在这安阳县,却是最大的一家,门前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字:“挹醉楼”。据说还是太原王家的一个才子在此吃了饭后,大夸这里的酒好,比起太原的酒来也不逊色,酒店的掌柜一听,坚决不要酒钱,要请这位大才子写个名字。才子哈哈大笑,伸手要笔,掌柜没有准备那么大的笔,一时着急,那才子却伸手从抹桌子的伙计手上拿过一块油腻的抹布,在老板递过来的大板上写下这三个字后扔下酒钱,说了一句,“我王子师岂是吃饭不给钱的人”,扬长而去。
召来不知道这王子师是个什么人,只听说是太原祁县王家的人,反正是个大家子弟,对这些人,召来向来不喜欢去打听,他总觉得,这些人离自己太远,以前在军中做臧中郎的亲卫,做斥侯,也不与地方的人打什么交道,现在做了这维护治安的贼曹吏,也就是对这一片的人做了些了解,至于太原,那么远,管不了那么多。
但召来还是喜欢到这挹醉楼来,因为这家的酒确实不错,召来不多喝,也没那么钱,过几天来一趟,喝上一两杯,过过瘾就够了。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南来北往的人到了安阳,大多会到这里来吃饭、休息,所以可以了解到一些外面的事情,召来最想知道的就是臧中郎什么时候能复出,自己也好再跟在他后面征战沙场,在这安阳县做贼曹吏,虽然安逸,却不是召来想要的,他还想再杀到鲜卑去,把兄弟们的尸骨都找回来,他还想杀了那个檀石槐,为兄弟们报仇。
酒楼的伙计小富一眼看见了召来,连忙迎了上来,“召大人,这次还是一样?”虽然伙计也知道,这个召大人其实花不了几个钱,但掌柜的说,和他套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他还一钱不少,遇到以前那些吃得酒足饭饱最后不给钱的都得侍候,遇到这样的已经是烧高香了,所以每次召来来,伙计都特别热情。
召来拍拍小富的肩头,开玩笑说:“你不用每次都跟我这么客气,我可没什么赏钱的。”
小富眉开眼笑,一般人从来不和他多说话,看不起他这个做伙计、侍候人的,都是对他呼来喝去,只有这个召来,每次都和自己客客气气的说话,有时还开两句玩笑,他觉得很开心,虽然他从来不给赏钱,但自己还是愿意看到他,更何况掌柜的还有吩咐。
“召大人这说什么话,只要您能来,小富就高兴,哪里敢要什么赏钱,这次楼上还有空位,你先上去,一会儿我就把酒给你送上去。”
“那好,这两天可有什么生人出现?”召来习惯的问了一句。
“您还别说,今天上面就有两个生面孔,其中一个看起来可不太好惹。”
正文 第一章 第四节 酒楼风波
“是吗?我上去看看。”召来说着,一面朝楼上走去,上了二楼,召来对不大的空间扫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了小富所说的那个不大好惹的人,一个中等偏瘦的人,穿着一身劲装,一把长剑摆在桌面的左手边,看起来象个游侠,坐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正在慢慢的品着漆木耳杯的酒。大概是感觉到了召来的注视,眯着的眼睁了下,透出一股精光,刹那间又眯起了眼睛,仿佛没有看见召来似的。
召来也没有再去看他,扭头看了看其它人,那个坐在窗边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的年轻人大概就是小富说的另个一个生人了,看上去象是个出来游学的士子,没带帽子,只扎了头帻,脸上却没有儒生的那种一本正经,笑嘻嘻的,好象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似的。看见召来向他走去,抬起头,看着召来。
召来忽然有种感觉,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象阳光一样明亮,却又没有那么刺眼,象月亮一样亲切,却又不象月亮那样清冷。他好象自己的弟弟一样,让自己莫名其妙的会去喜欢他。他甚至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脸好象在哪儿看过。
唉,召平如果能长成这样,自己也许会很开心。
“召大人,今天你的位子被那个小伙子占了,过来和我们坐一起,我请你喝两杯。”旁边一个熟识的人对召来喊道。这是酒楼旁边一家米店的掌柜,叫米万斗,正和他做的生意相符,他自己也说天生就是做米店的,召来去买过几次米,开始万斗看着召来手上的刀,担心召来会不给钱,这样的事情召来的前任干得不少,哪知道最后召来一个钱也不少的,平时有个什么事也客气得不得了。几次下来,已经和他很熟悉了,有时候遇上要请召来喝酒,但奇怪的是,每次请召来喝酒,召来总是笑笑,然后自己掏钱喝上两杯,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走了。今天看召来平时坐的位子被这个年轻人占了,便又出声招呼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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