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先生,可有良策?”李必坐在案后,看向案前站着的三人。
“天子废郡,此等大事,上面未有片字,何以信那小面首之言?”其中有人说道。
“何先生慎言,刘夫子身份不同,日后当以夫子相称,若早前接了他喜帖,如今早或是另外光景。”李必见眼前这幕僚有请示排斥之意,连忙出言劝止。
“若废郡为真,我等未想好万全对策,只怕前景堪忧了。”舒先生开口说道。
“可眼下,郎君留守止玉已数年,上面又无共谋之人,又如何跻身凉州?”简先生也开口问道。
“所以本郎君,才急召各位先生谋策。三位先生也已追随我数年之久,原先不过谋个良昔郡的安身之所,今时不同往日,只得劳各位先生再谋凉州一隅。”看来今日是想不出什么可用对策了,李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三位先生听了消息,也是惊如鸟雀,叽喳半天都在问他将如何。
“不若三位先生回去仔细商量一下。明日我们再议,本郎君也是惊于消息骇人,还要仔细思量一番。”
“那我等先告退。”三人行礼告别。
李必坐在书案后,一杯杯饮茶,沉思许久,仍无头绪。
于是他起身,又敲开刘长义的门。
“再跟夫子讨杯茶,可否?”
“三郎君请进屋说话。”刘长义赶紧请他进门,又看一眼门口两位家丁,呵,他很快就能在这宅院活动自由了。
李必已坐在案后,倒上两杯茶。刘长义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夫子背后有高人。”李必像是陈述事实,又像是试探。一介夫子,若无人指点,如何知天子策,要么朝中有人,要么窥得天机。若朝中有人,何必投身李家,若能窥天,又何至于此。
“郎君不信我,那便回吧。等天子策令一下,再谋也可。”刘长义笑笑。他有人指点也不能此时说出来,否则他又成弃子。就是故弄玄虚也好,卖弄关子也罢,必须让他抓着他,才能有出路。他想明白了,要谋,就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那夫子欲如何谋入凉州?”李必直接开门见山。
“郎君可记得垦荒一册?那便是我父子二人交与王县令的投名,他献与郎君,只是郎君并未看在眼内,全数交了上去,被人扣了吧?”刘长义开口也愈发直截了当。
“之前未做他想,况且上面还有两位嫡兄,天大的功业,也轮不到我这庶子沾口凉汤。”李必自嘲笑笑。
“那郎君上面了还有共谋之人?”
“并无。”
“母族可有势?”
“并无。”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许久。李必觉得,今日无果了。这刘夫子,也像另外三位先生一般,听到他上面无势,最后都沉默以对。
“那便赌一把你妹妹对长义的敬。让她成为与你共谋之人。”刘长义开口道。让他做她的入幕之宾,那便互利共赢罢。他不介意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我妹妹一个深闺娘子,如何能谋事?”他们李家的话语权,可没有妇人的一席之地。
“郎君小看妇人了。”就比如苏九,若非深陷泥潭,以她之力,为这李必谋势,怕是易如反掌。
“只怕不易。她在卫都名声已败,虽受独宠,可也已躲到凉州,日日在院中与面首欢乐,让她助我成事,也不知夫子有几分胜算。”李必心中暗叹,靠李云阅,成不了事。
“那便由长义来去了那些面首,让她一改前非,重拾名声。”
“仅此?”
“去毗邻州县,放出三郎君大才,得之可以谋一方富安。再让人在卫都李家放言邻州欲竭力招揽三郎君,你妹妹回李家再补补风。三郎君以为思路如何?”
“可即便入了凉州,也无要职,策成后早晚也要被弃之。”
“那便选定凉州一县立身,再伺机谋动。”
“先生可想过?没有本郎君,垦荒策他们自己一样能做。”
“策既是我写,自然隐去其中要领,无我难成。”她说的,留一线,线头握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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