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鱼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没休息好?”乔郁绵替他盛了碗汤推过去,“累的话,吃完回去还是我开车吧。”
“没有,不累。”安嘉鱼急忙否认,又稍稍犹豫,“我不累……但还是你开吧。这一片车太多了。”
“嗯。纽约车也不少吧?”
“我住的地方很方便,平时没什么机会开车。”安嘉鱼耸一下肩,夹了排骨给他。
“嗯,还是地铁方便。”乔郁绵点点头,咬了一口酥炸排骨,表皮酥脆,肉嫩汁香,“好吃。你也吃。”
对面的人却没动筷子,舔了舔嘴唇,垂下眼帘。
这样吞吞吐吐,不免让人多心……乔郁绵也放下碗筷,替两个空茶杯加满水。
餐馆老板喜欢陈绮贞,他们沉浸在柔软的歌声中有一搭没一搭,继续交换那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
例如疗养院负责他妈妈的护工是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老公卧病榻十年撒手人寰,她倒是练出了一身伺候病人本事。例如他在肯尼亚结识的当地人和随手拍下的湖畔水鸟。
例如安嘉鱼琴房窗外的春花夏月秋叶冬雪,例如纽约街边流浪汉搭建的临时小窝,肮脏里居然还看得出些许温馨。
为了翻看照片方便,他们干脆换到了卡座同一侧,肩膀挨着肩膀,乔郁绵透过一张张照片浏览过安嘉鱼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变,衣着越来越成熟,头发忽长忽短,面部线条变得明显,笑容减少,眼神越发沉静。
也有不变的。
无论去到哪里,他琴盒上永远挂着一只陶瓷白鲸,旧到眼睛和嘴巴的黑漆已经被磨损干净。
它粗糙,廉价,却出入了许多世界顶级的音乐厅。
卡纳里……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
乔郁绵忍不住碰了碰手机屏幕里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却不小心碰到了退出键,画面骤然跳转到安嘉鱼的相册列表。
乔郁绵一眼便看到第二个相册叫做“苹果”,封面是自己穿着高中制服的单薄背影,坐在教学楼屋顶的夕阳里。
天空宽广,人影渺小而孤独。
“……小乔,你这几年有没有……”安嘉鱼的右手不自觉捏着光滑的瓷调羹把玩,说到一半又摇摇头改口,“我是说你现在……”
他声音越说越小,乔郁绵几乎要听不清。
他们正上方天花板上那颗LED灯泡因为电压不稳亮度时强时弱,嘈杂声中,原本没人在意的背景音乐模模糊糊传出陈绮贞二十年如一日的纯真嗓音。
撑住我让我真正停留拥抱你做完一场美梦。
一个人的问题没有问完,所以另一个人没有回答。
可他们之间的默契似乎并未被时间所冲淡,乔郁绵瞬间读懂了他犹疑不安中隐藏的探寻。
他们各怀心事地继续吃饭,彼此偷瞄的目光不期而遇,又迅速滑开。
“出去走走?”饭后乔郁绵从口袋里摸出薄荷糖球,一人含一颗。
“附近有条河。”安嘉鱼立刻答道。
河岸的散步道很窄,除非两人紧贴否则无法并行,安嘉鱼看上去有点失望,这里并不适合压马路。
他们一前一后沿着河边走,偶尔遇到如胶似漆半秒都不肯分开的连体情侣,还需要冒险站到机动车道让出位置,好在这里车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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