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就听他已经一本正经说了下去。
“……‘姑娘’是用来称呼没有婚嫁的年青女子,‘姐姐’是亲缘同辈中年纪较小者对年纪较长的女子的称呼,一般也是同龄女子对对方的尊称,还有一种用法是在某些特殊场合,难道我们现在的场合很特殊吗?师父也没和我说那个特殊场合是什么,现在我称呼姑娘姐姐不知道对不对啊。”
……我是不是该继续嘲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呆板教条的理解一两个称谓?是不是该很哭笑不得的上去教训他你就该叫我姐姐,不能叫我姑娘?可我怎么忽然觉得心中忽然有些酸楚,即便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可是“姐姐”、“姑娘”这些平日里谁都会接触到的称谓在他这里却只是师父灌输给他的几个呆板板的概念,这意味着什么?
我总在心里调笑他一句一个“我师父怎样怎样”,可我此刻却觉得这不是什么能够让人调笑,让人觉得可笑的事了,七年里脑中几乎只有一个师父的概念,这是什么生活?那个没人情味儿的老头就是这样带徒弟的?
我俯下身去一把抱住他说:“这可不是什么特殊场合,没有亲缘也可以做姐弟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叫我姐姐有什么不可以?”
他很不自然的挣扎了一下说:“姑……姐姐,师父说男女有别,行止有礼,我们……你这样抱着我,不对。”
我嘻嘻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颊说:“你是我弟弟,我抱抱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不可以?”
他又撇了撇嘴说:“这事得先和师父说了才行。”
还真是为师父的话才听啊,我依旧笑的灿烂,“那你现在叫我姐姐,等见了你师父他要是不准你再改口叫我姑娘。”
小家伙眼珠转了转似乎觉得这样也没什么,终于点了点头不说话了,我拉了策儿的手打算赶路,他又问了:“我们去哪儿找二师兄啊?”
我说:“我先去找一个能大坏人的法宝,然后再去找周师兄。”
策儿听到法宝二字后眼睛倏然一亮,随即又内敛起来说:“师父说修身在修心,奇淫巧技乱人宁心,所谓术法宝器,十九伪废,徒乱人心修,一者为真,则引世人争斗,唯害而已,毁之为上。”
真难为策儿小小年纪把他师父这些套话一句句记这么清楚,也真难为我很费力的琢磨了半天才大概弄懂他说了什么。
我又拉起他的手边走边说道:“你师父说的不对,这……”
话还没说完,策儿就一把扯开了我的手气鼓鼓喊道:“你才不对,师父的话才不会错!”
幸好大早街上人少,这时候出来的人都各有个的忙碌事,几个听到策儿喊声的人只是匆匆向这里扫了一眼就走开了,我忙缓口哄着他说:“我不是说你师父说的不对,而是说你把你师父的话用在这儿不对,你又没见到我说的东西怎么知道它就是你师父说得乱人宁心的东西?”
策儿这才平了气,显出孩童的好奇说:“你的法宝不是师父说的那种?”
“不是。”我很肯定的说,“不信你去看看不就行了?”
策儿这才点头应声兴致盎然的跟着我走了,我心中对他的那个师父越发没什么好印象了,好好的一个孩子,愣是给他教得这么扭曲,都快把孩子的天性磨没了。卓浪那家伙,肯定是学的那死老头,害我当年整整被他荼毒了两年多。
弘通客栈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源识也能够探清客栈每个房间中的情况了,我不由得心中一紧,这是又来什么事儿了?
周围的行人多了起来,我不能遁身,只能按着性子依旧晃晃悠悠的进了客栈,和店家打了招呼后直奔青兰的房间。
我刚到门口,青兰已经从里面打开了房门,焦虑的叫了一声:“小姐。”
我没回话,拎着策儿直接走到房间的床铺边,阿福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裹在头部的白布上渗着血,连枕头也沾湿了一大片,我运起稍稍恢复了一点儿的灵力简单探视了一下,头骨裂开,颅内损伤淤血,左臂骨裂,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划伤,左肋断了两根肋骨,一根还划破了内腑脏器嵌在其中,除此之外大半内脏器官都有衰弱出血的现象,身上其他大小擦伤划伤,淤青肿胀三十六处。
这副模样只有一个解释——“他从山上摔了下来?”我张口问青兰,心想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是青兰用灵力给他吊命,那他早死干净了。
“是,昨晚村中的人找了半夜没找到我们,就都回去了,只有阿福、李叔和阿河他们几个不肯,一直在四周找,山中天黑路险,阿福失足从山上掉了下来,我勉强接了一下才不至于当时就摔死了,可这样的伤,只有小姐能治了,我知道不该现在带他来这儿,可,小姐,我觉得我们不能放他不管。”
这时知道我来了的红绡和段璐从隔壁过来悄声无息得推门而入,门关上后,段璐说了句:“是青兰非要带他来的,小姐,他的伤太不好治,要是太费力气,我们还是直接给他买副棺材来得合适,我们还要对付林宾,不能大意。”
段璐还是这样轻贱人命啊,我心中无奈得想,我不想轻贱人命,尤其是他因为担心我们,为了找我们而掉下山,我更不能弃他不顾,可要还在昨日,阿福这内外伤皆重的糟糕情况也只是花些功夫和力气而已,但现在,我觉得为难,我的源力和天石的源力都凝在我额前,我更本无法调用我的本体源力了,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这憨直而迷隐的少年死去?
第二卷 江湖飘零影 第三十三章 救人
见我蹙眉不说话,青兰有些着急得看着我,蠕动了几下嘴唇却最终没有挤出一句话来,倒是段璐在一边说:“小姐,我们差人把他送回村中吧,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带在身边总有隐患,而且也会惊动甘南王那边,他们的布的局,排的子,我们不该随意插手。”
我听了段璐的话无奈苦笑:“不该插手?要是他直接在武堂山中摔死了,然后被小隐村的人找到,自然没我们什么事儿,可现在他活着被我们带到了这儿,要是再变成尸首从我们这儿送回去,你觉得甘南王会觉得我们没插手?”
段璐对我的话不以为然:“我们潜行把他扔回山中,谁知到他在我们身边待过?”
我摇摇头叹口气:“把阿福扔回去扔哪儿?现在阿福掉下山后可能落到的地方恐怕早被村里的人找过了,你把他扔回去,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忽然出现了阿福的尸体,怎么解释?小隐村的人可不会像没心思没警觉的普通小民一样当做自己没看清楚。你要是把他扔的远了,说没人动过他,谁信?我们为什么从小隐村失踪,小隐村的人不知道,可周泰、郑天河、甘南王能不知道吗?你们什么时候入城难道没被人看到?你们带着一个重伤的人住店难道没被人知晓?只要他们有心,还能查不到我们头上?”
段璐很气恼的一跺脚,冲着青兰喊:“都是你,硬要弄个这个累赘回来,这回麻烦了吧!”
青兰没理会段璐,只是急急的对我说:“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阿福怎么也是为了找你才伤成这样的,你怎么能不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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