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旭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
&esp;&esp;他不喜欢沈延。
&esp;&esp;他们二人曾经同在都察院任佥都御史,他自认为能力不逊于沈延,论资历他又远超过沈延,可严学治却只看重沈延,逢人便夸沈延如何如何,什么露脸的事都交给沈延去做。
&esp;&esp;今日那匿名信里言之凿凿,若是诬告,于他没有影响,可若此事是真的,他倒要看看,沈延能有多大的本事将此事盖过。
&esp;&esp;
&esp;&esp;“那赵大人,这封信可否让沈某看一看?”
&esp;&esp;“自然。”
&esp;&esp;赵旭并不犹豫,给他看了又如何,他又不能把这信撕了。
&esp;&esp;沈延接过信一看,信中写得极为详实,将柳青见的哪个提牢、什么时辰见的、何处说的话写得清清楚楚。这上面的字写得极难看,想来是写信的人怕被认出字迹,换了左手写字。
&esp;&esp;他将信好好地折回去,交还给赵旭:“想来只是误会一场。”
&esp;&esp;赵旭看着他平静无波的一张脸,不禁笑出来:“要论临危不乱,我就服你沈大人。是不是误会一场,咱们到了你们刑部一问便知。”
&esp;&esp;他又转头看向严学治,“严大人,虽然此事用不着您亲自过问,不过既然赶上了,严大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esp;&esp;他就是要让严学治看看他如此看重的沈延把衙门管成了什么样。
&esp;&esp;严学治也想看看这个柳青究竟是何许人,便同意和沈、赵二人同去。赵旭还像模像样地带上了两个都察院的差役,一副随时准备抓人的样子。
&esp;&esp;他们几人刚进前院,就被从西厢拐角处走来的柳青看了个正着。
&esp;&esp;沈延余光见她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看了她一眼,又即刻收回目光,对着院中一个向他行礼的书吏高声道:“叫柳主事和张提牢去前厅。”
&esp;&esp;柳青脚步一停。
&esp;&esp;赵旭觉得沈延这样不对劲:“我说沈大人,你这样一叫,他们事先串了口供怎么办?”
&esp;&esp;沈延笑了笑:“赵大人也是太过谨慎了,”他又将那书吏叫住,高声道,“那便告诉柳主事、张提牢分开走,去值房的路上不许说话。”
&esp;&esp;他这口气好像开玩笑似的。
&esp;&esp;严学治看了他一眼,他可从来不是拿公事开玩笑的人。
&esp;&esp;几人到了前厅,也就片刻的功夫,柳青便到了,张提牢却还没到。
&esp;&esp;“张提牢现在何处,怎么不过来?”沈延坐在官帽椅上,问书吏道。
&esp;&esp;“回大人,张提牢家里出了点急事,方才请了会假回家去了。不过小人已经让人去叫了,张提牢应该很快会回来。”
&esp;&esp;“赵大人有什么话,不如先问柳主事吧。”沈延一指柳青。
&esp;&esp;方才他一番暗示,柳青早已猜到这些人为何事而来,此刻也不说话,就在一旁垂手候着。
&esp;&esp;“诶,还是等那位张提牢过来,兼听则明嘛。”赵旭笑道。
&esp;&esp;沈延也不与他争,只趁着让书吏上茶的时候,暗暗交代了一番。
&esp;&esp;不一会的功夫,张提牢已经候在了门外。沈延才把他叫进来,赵旭便抢先问:“这位柳主事是否交代过你对一个叫王世文的用私刑?”
&esp;&esp;“呃……”张提牢是被人从家里叫回来的,现在还有些发懵。
&esp;&esp;沈延轻咳一声:“张提牢,这位是严都御史大人,这位是赵副都御史。两位大人问话,你要据实回答。”他特意加重了“据实回答”几个字。
&esp;&esp;“是是是,下官明白。”张提牢一个劲地点头,沈延的意思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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