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触电一般站起来,似乎我的屁股是把刀,会割坏沙发。谁都知道红木价格昂贵,我若不小心割掉一块,把我剁了都赔不起。
“那边吃饭的桌椅也是。”她看我紧张地起身,宽慰我说:“你随便坐嘛,这个用刀都砍不破的。”
我努力笑了一下,用刀都砍不破,那这沙发是怎么做出来的?
但这话我没能说出口。我的语言能力突然丧失了,我笑得很僵硬。
杜叔却始终笑得很和蔼。他做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走到饭桌边的时候,我故意搬了一下椅子,以我的力气,居然搬不动。虽然不知是不是红木,但我肯定那不是一般的木料。
杜叔做的菜让我目瞪口呆,我从没想过菜能做得像画一样漂亮。四盘菜就是四件艺术品,而且色香味俱全。看着闻着就食欲大增。尝一口,就忍不住来第二口,接着就是第三口,第四口。。。。。。
这不是人吃的!我是说,这不是一般人能享用到的。
我突然想到我自认美味的牛肉拉面,在这些菜面前,算个什么东西?杜鹃吃习惯了这样的美食,我还巴巴地请她吃牛肉拉面,还认为请她吃到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简直就是个笑话!
看她的衣服鞋子,看她家的住房,看她家的饮食,看她家的家具,看她家的那些古董。。。。。。我的心如屋檐下的凌冰一般冰凉。
我父亲说得对,我跟杜鹃,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悲哀地承认,杜叔还没出手,我就败了。他是真正的高手,兵不血刃就把我打得粉碎。
我自以为天下无双的口才,在他面前话都说不出来。我自认为刀扎不入的厚脸皮,他温文尔雅一笑,就弄得我没皮没脸。
我只想逃出去,这不是我能待的地方。
这顿饭,我没吃饱。不怎么敢下筷子。
吃过饭,我跟杜叔到他书房里单挑。
“你可没我年轻时能吃。”杜叔喝一口茶,笑着对我说。
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为了减轻点压力,我坐得歪斜。这是我觉得最舒服的姿势。我没有答话,我不是不能吃,我是被你的气势压制得食欲不振。
杜叔看看我,评价我的外貌:“小伙子长得挺帅呀。”
我不能不说话了,那不礼貌,我也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在这一点上,我跟你的看法是一致的,我也觉得我自己挺帅的。”
杜叔笑了:“还挺自信。”
我的自信早就被你打碎了。我只是嘴硬。我只是想,煮熟的鸭子嘴都硬呢,我难道还不如一只扁毛家禽?而且是煮熟的。
杜叔顾自说道:“鹃儿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乖巧,文静,懂事。两年前她母亲跟我离婚后,把她交给我带。她认为一直爱她、疼她的妈妈不要她了,才突然性情大变,变得刁蛮,任性,刻薄。我跟她解释过,她妈妈不是不要她,而是不要我。”杜叔的脸上现出痛苦之情,把我倒打动了,这么气场强大的男人,也有虚弱的一面。“可是她根本就不听,毕竟她一直跟着妈妈长大,而我,很少陪伴她。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杜叔显然对自己的曾经很愧疚。
我安慰了他一句:“或许她是故意的。”
杜叔点点头,说:“她的确是故意的,假装的,否则不会那么用功读书。但我怕她装久了,就真的成了这样。国庆节我带她到庐山来旅游,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我们紧张的父女关系。”
我问:“可怎么就把她送到庐山中学读书了?这可没北京的教育质量高。”
杜叔道:“我看庐山没有那些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也没有成帮的不良少年。觉得让鹃儿远离她原来的那帮所谓狐朋狗友,应该是件好事。反正高三都是复习,而她的成绩,我是很放心的。就托了熟人让她在这里读书了。”
“月坡,”杜叔把注意力转向我:“我不管你们班主任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对你不反感。我一眼就看出,你跟鹃儿在北京的那帮朋友不一样。”
这是在说我这个山里孩子见识少吗?我觉得要把话说清楚:“我跟杜鹃只是同学,仅此而已。”也只能如此了,今天的打击,对我太大了。
杜叔拍拍我的肩膀:“这我相信,你们即将天各一方,而且,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倒是跟我父亲说的一样。昨天我不信,今天,我信了。
面谈至此结束,我推开书房的门走出来,见杜鹃拿着拖把在门旁站着,神情紧张,似乎随时准备冲进去。她是怕杜叔打我吗?我问:“你这是干嘛?”
杜鹃神情一松:“拖地。”
我想能尽量正常地走出去,指着餐桌和陈列架,对跟在我身后的杜叔说:“你把这么贵重的家具和古董都搬过来了,准备在这养老吧。”
杜叔笑道:“我还没到养老的时候吧。”又道:“这些,只是一小部分。北京那边,还有更多没搬过来。”
我只能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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