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坐下后与都玉环闲话几许,便将话头引到小狐妖得到的月试题目上。
都玉环与他说了几句,手中的刺绣的速度便慢下来。
“谷郎,我和老板约好明日给她看绣样,今日先不聊文章了好不好?”
谷衡在都玉环面前从来都是温柔谦逊,她如此说,他倒不好再追问,只得作罢。
此行的目的既已做不到,谷衡便生了想要离开的心思。
他目光在院子里扫一圈,突然看到床沿上放着的一碟糕点。那糕点制式新奇,不像是满居里的。
他问都玉环,都玉环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呀,是隔壁长孙姑娘送的。她说大家都是邻居,往后免不了要互相照应。我拗不过她,便留下了。”
谷衡心中一喜:“长孙姑娘?这名字在满居里倒是不常见。”
“就是听仁堂的长孙姑娘,来替她姐姐坐诊的。名字好像是……听桂。”
谷衡自都玉环家出来,便绕去长孙听月的前门敲门。
屋内应了一声,又等了少顷才有人来开门。
长孙听月看见来人是谷衡,很是惊讶:“谷公子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从牙行的许掌柜处听得。之前长孙姑娘同意与我切磋学问,不知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公子请。”
长孙听月将谷衡让入院子,二人在院内的桂花树下谈古论今好不痛快。
日头偏移,不一会儿便看到附近邻居的炊烟缓缓升起,二人这才恍然发觉。
谷衡告辞离开,长孙听月站在门口目送对方离开。
文蝶从房屋后掩着的月门走出:“你觉得如何?”
长孙听月关上门:“都是我儿时玩剩下的把戏。他提出的论点角度确实新颖,但他并没有说出多少内容,都是在套我的话。”
她取了块擦灰的帕子,把谷衡方才坐的凳子仔细擦了一般:“他这个秀才,只怕是个东拼西凑出来的空名。”
文蝶让宋玉书想办法取到谷衡的文章诗词,又弄来谷衡接近的那些才女的诗句和文章来对比。
文章好说,意思相近换副说辞便可。但诗词却都是逐字逐句斟酌,一字之差,意境便差千里。
谷衡诗词文章的风格多变,虽然和文蝶寻来的那些没有重复,但仍能从风格措辞中看出每篇文章、每首诗词都出自谁。
文蝶在赵宜民说他只结交城中才女时便有所怀疑,但当时并不知道对方有狐妖相助,只觉得满居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若是抄这么多人,很容易被发现,应当不至于。
如今看来,倒是她把对方想高尚了。
三日一晃而过。
这日文蝶他们正在摆饭,宋玉书走进来,突然将几张纸放到纪怀风面前。
纪怀风怔住,目光疑惑地转向文蝶。
文蝶伸手点了几下:“你看看。”
纪怀风将最上面折起来的一张横向宣纸打开,他只扫一眼便知这是县学里月试的试卷。
文蝶等他看完这一张,便开口:“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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