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沈连着几天没去筑千,穆时谦也只顾着围着穆雨辰转,一时间筑千所有的担子都压在祝骅一个人身上,祝骅啥也不敢说,连续地加班熬夜,连助理秦焕明都看不下去了。
“祝总,您先吃点东西。”秦焕明把饭热了一下,实在太晚了,再叫外卖不是烧烤就是小吃,实在不适合熬夜熬到嘴角都开裂的祝骅。秦焕明在绿舟就跟着祝骅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勤奋努力但是总是出不了头,会做生意,但是不是奇才,所以他跟着这样的老板,也是踏踏实实,从来没想着发财的。
但是自从祝骅开了筑千,人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只是比在绿舟时的死气沉沉要有朝气得多,不过最近这两个月,整个人像玩命一样,每天就靠黑咖啡和烟吊着一口气干活,看到老板这么拼啥也干,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余可以下岗了。
“嗯,你先回吧。”祝骅头也不抬,“帮我接杯水吧。”
“行。”秦焕明端起水杯,杯子里的水早就冰凉冰凉的了,所以他选择烧一壶温水,“稍等一下。”
“算了,你先回吧,我来。”祝骅看了看表,确实太晚了,就不要耽误秦焕明下班了。他准备过去接过人手上的活,结果刚跨出一步,整个人就倒下了。
“祝总!”秦焕明手中杯子一甩,扑过去就要接住祝骅,结果只能够得着稍微缓了一下他的头,但还是整个人倒在地上了。好烫!祝骅整个人都好烫,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秦焕明只知道他今天基本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离开过工作位置。
公司早没人了,秦焕明还犹豫着怎么把人带下去停车场,毕竟祝骅那么高一个人,肯定不轻,结果他稍微一抱,体重出乎他意料,太轻了,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把人背起来,直奔停车场,开车奔向最近的医院。
39度2,一个成年人发烧到这个程度挺可怕的,而且祝骅已经昏过去了,情况有点严重,主要就是疲劳过度加上低血糖,另外祝骅最近天天吃水煮肉片和麻辣小龙虾,喉咙肿得不成样。秦焕明安置好人后,给穆时谦打了电话。因为之前穆时谦一直寸步不离跟祝骅一起的,整得他才是助理一样,秦焕明多次觉得自己要失业了,所以现在也习惯性找他。
“怎么了?”穆雨辰出来接点水,刚好见到穆时谦挂了电话,脸色不大好。
“没什么,祝骅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严重吗?”穆雨辰顺便把穆时谦的杯子也拿走去换一杯温水,“你今晚过去他那边吧。”
“人还在医院。”穆时谦没有动身的打算,“有人在陪着的。”
“他老……嗯,家人吗?”穆雨辰想到他们的关系,换了个词。
“助理。”
“助理?”穆雨辰把水杯递给他,看他没打算动身的样子,“你们分了?”
“……”穆时谦别过头不回应。
“就算分了这时候也得过去吧。”穆雨辰突然意识到问得不太对,摸了摸鼻子,“走吧,我跟你一起过去。”
穆雨辰换了衣服看穆时谦还没动身的打算,好说歹说才把人说动。
“穆总,呃……”秦焕明看到人来了立刻迎上来,看起来很疲倦。
“你好,我是祝骅朋友,他怎么了?”穆雨辰见穆时谦没打算说话,主动伸出手跟人打招呼。
“发烧,三十九度多,挺严重的,而且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低血糖晕倒了。”秦焕明想起都有些后怕,还好当时自己没走,如果自己也下班了,公司一个人都没有,等人发现祝骅的时候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唉声叹气地跟穆雨辰说着这些后怕和担忧,还唠唠叨叨说了很多祝骅最近的反常。看来秦焕明是个话痨子。
秦焕明说到祝骅最近天天只吃水煮肉片和麻辣小龙虾时,犹如冰山的穆时谦总算有了些反应。如果面前两个人只是在吐槽和不解,那他是知道为什么的,想到他们向对方交出彼此的那一晚,在餐桌上冷掉的菜被祝骅笑着调侃这将会是他未来的幸运菜,只要有这两个菜,他一定会得偿所愿,走大运。想到这些,穆时谦就算是冰山,也有些融化了。
穆雨辰跟秦焕明聊了几句,把人打发走了,再不让他回去休息,估计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了。
穆时谦默默叹了口气,坐到病床前,摸了一下祝骅的手,再探了探额头,还没退烧,不知道是现在天太冷了还是怎么回事,摸起来烫的有些吓人。他看了看四周,估计人来得急,又是在临时病房,连杯水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毛巾、湿巾啥的。
穆雨辰识趣地退出房间,默默去医院里的小卖部买一些基础用品,顺便还去买了一盒退烧贴。
他故意在外面溜达了几圈,又抽了一支烟才进去的,刚回到房间门口就听到祝骅哭哭啼啼说着什么对不起,他也听不清,但是大概知道祝骅一个劲道歉。他没敢进去,靠在房门发着呆,他偷偷往里看,看到穆时谦有些温柔地用手给祝骅擦眼泪,最后低下头,用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温柔哄了好一会,终于没听到哭声了。
穆雨辰没发现手里的塑料袋被抓得变了形,他第一次看到穆时谦对别人这样,心里像被压了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烦躁、难过、不安感冲上心头,可偏偏他不能进去,他就站在原地偷偷看着,也偷偷难受着。
他一直跟自己说,别看了,别看了!可是眼睛就是死死盯着,怎么都挪不开,穆时谦背对着自己的,这里是急诊室的临时病房,人来人往的,穆时谦还能这样哄祝骅,穆雨辰回想自己之前提到的要求,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现在才知道,祝骅在穆时谦心里的地位,是到了可以不顾世俗眼光去哄他抱他。
“先生?让一下。”一个护士推着一个病人进来,被穆雨辰挡着路了。
穆雨辰连忙往旁边让了让,“不好意思。”
祝骅在最靠边的位置,穆时谦他们一定听到了,所以等病人被推进去了,穆雨辰再往里面看,穆时谦已经坐好在陪护凳子上了。
“哥,醒了。”穆雨辰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假装没事走了进来,“好点吗?饿不饿?”
“雨辰,”祝骅虚弱应了一声,眼角的眼泪还没干,“你也来了。”
“买了些生活用品,还烧着不?贴个退烧贴会不会好一些?”他打开退烧贴,没等祝骅拒绝就给他贴上了,“饿不饿?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穆时谦伸手拦了一下,瞬间又缩了缩,“你……”他眼神不定地看了一眼祝骅,还说说出口,“你伤没好,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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