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气了。x45”
柳老正色道“你知道什么,将来这一件事,关系极大,不但有关本门盛衰,并且是一件绝大功德,我不过事前提明,让他多一个警惕罢了,难道真要借此支使他吗?”
万仓点头不语,便教诸葛钊起来。
柳春儿又上前拜见师叔,诸葛钊也慌忙还礼。
柳万二人又将本门戒律渊源详细说明,诸葛钊一一领会,直到天明,万仓领了诸葛钊仍用原船西行,就在船上传了本门心法和吐纳口诀。
到了西陵,重行换船入川,由重庆登陆,步行前进,一路上每经一地,万仓携着诸葛钊,必要流连山水,拜访当地武师长老,因此不但山川名胜和各地英侠,都很熟悉,就是邪正各派,杰出人物,也都明了。
在途历时将近二年,才抵雪山。诸葛钊已把内家筑基工夫练好,武功拳剑也有根底,尤其是轻身术,因为得了内家真传,又有名师随着,耳提面命,进步得更快,但是诸葛钊不矜不骄,小心翼翼,不时请益,毫无自满之色,而且时以所能不及中途所见奇人异士为耻。
这一天来到大雪山下,万仓吩咐在山下一个市集住下来,买了许多皮衣毡毯,粮食和各项用具,雇了牲口驼着进山,又走了二日,只见四周一片白色,岗陵峰峦,都似银装玉琢,除见有黄羊而外,别无生物,牲口已不能再走,改由番人挑着,背着。
又走了两天,到了一处断崖底下,有一个极大山洞,背阴向阳,洞口土石平坦如砥,里面横放着几块大石,万仓吩咐将东西卸下来,放在洞内石上。
诸葛钊心想,人家尊祟道教,都说名山洞府,如今跟师父奔驰数千里,怎么所居却是这样一个山窟,而且洞门四敞,虽说师父精通剑术,不畏虎狼,为什么看中了这样一个所在,心中不解,但是又不敢问。
万仓慢慢把番人用银子都打发走了,在洞中一块大石上坐下来笑说:“这里到我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我走无妨,你此刻却是去不得。且把干粮吃些,吃饱了就在石上打坐,等到时候再说。这里从无人到,东西不愁损失,洞外我已下了禁制,蛇虎之类决不敢来,只管入定无妨。”
诸葛钊随师二年,已知脾气,也不问所以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见师父已经入定,自己便也打起坐来,照着师传口诀做点功课,一直到天黑,不见师父下丹,又不敢惊动,只有随着打坐,直到中夜。
忽然万仓叫道:“徒儿,这种奇景你看见过么?”
诸葛钊睁眼一看,见洞中清光毕露,中间悬着一轮明月。仿佛坐井观天一样,再仔细看时洞顶上面有一个小小出口恰巧正对着月亮,但不知道白天为什么竟不知道上面有此一穴,心下正在奇怪。
万仓笑道:“你奇怪吧,这里是天造地设的奇境,叫朔望子午洞,一个月只有朔望两天的子午时可以看见月亮和太阳,今天,虽然正好是个望日,也只有极短时间可以上下,不可耽搁。”
说着寻出一套皮衣裤,一件皮大氅,一顶类似面具番人戴的毡帽来道:“等我先把东西运上去,你穿上衣服,再上去,不要忘了,不然你决受不了。”
说着袍袖一晃,一道金虹,直上洞口。
请葛钊随师二年,唐家堡初见尚未留意,今日才知道果是仙侠中人物,不由惊喜欲狂。停了一会,洞口垂下一条细黄麻绳,上面师父招呼道:“快将东西捆好系上来。”语调虽然如常,却是其声震耳,连忙把东西捆好一个个系上去,刚才捆好,便飞腾而上,一连几次才算运完,再等穿好衣服,洞中月光已经渐暗,半晌,绳子又垂下来。
万仓在上面又叫道:“快把绳子系在腰上,两手攀紧了。”
诸葛钊慌忙把绳子在自己腰上拴好,两手攀着,又半晌之后,绳子向上直缩,不一会到了洞口,猛被万仓一把扯着腰上绳子,拉了上去,骤觉冷气逼人,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四面一看,已在半山一座冰崖上面,明月在天,寒风正烈,虽然穿着重裘,竟有点受不住。回看万仓装束仍然如常,面色不改,地下堆着一堆麻绳,何止百丈。
正看着绳子,师父向自己笑着说道:“你不把腰上的绳子解下来,还要拖着走吗?”
诸葛钊解着绳子,手足竟然冻僵,不易行动。等绳子解好,万仓背起地下一大捆绳子说道:“随我来。”
便向冰崖的侧面一直走去。崖势略转,却是一片大冰嶂,前面已是无路,月光照在冰峰上幻成五光十色,十分好看,只有近崖一小块似乎光彩微暗,仿佛门户。
万仓走近用手一推,那一块长方形的冰突然陷进去,现出一条冰弄来,他走了进去掷下绳子,等诸葛钊也进去又把冰块推上,弄内便成深黑色,只有头上一条三尺来宽绿色光华照射着,那冰弄似乎很远,走了一会,绿光渐暗,地势渐下,脚下已是沙土,两边也见石骨,气候又渐渐的和暖。随着一转弯,顿觉跟前一亮,微闻水声,月光照处,原来是一个出口,洞形穹起,半边是一个小石潭,潭水奇热;半边有路可通洞外,出洞一看,月已西斜,原来是一个峡谷,谷中一片茂林修竹,杂树丛生,山花欲笑,直似暮春天气,方才寒不可耐此刻身上已经热得受不住。
诸葛钊正在惊异,忽然谷中小道上赶来一人高叫道:“老师父,方才的东西,我已和鹰儿收好了,这位是方才说的少师父吗?”
诸葛钊细看来人年约四十余岁,黑脸膛,头上挽着一个朝天譬,身上披着一件硕大道袍.底下却赤着一双脚,状甚滑稽。正要动问来者究系何人,万仓已说道:“这是我昔年在山外由生番口中救下的一番人,他本名叫卓和麦额勒沁,我因为他名字太长,只简称上面两个字,叫他卓和。他自从跟我已经十多年,只因未经掌门大师兄答应,所以只传了些防身武艺,和禁制小法以防不测,他却甚是忠诚,为我守山,以奴仆自居。你来以后,一切饮食起居不妨问他,他跟我日久,已尽能汉语,此间禁制也都熟悉,日后我如离山,也可算一个道侣,另还有一个小孩,是我一个道友寄养在此地,人虽不大却异常淘气,你决不可假以颜色,须防他闯祸。”
说犹未完,谷侧峭壁上,一丛小树当中,瑟瑟连响,飞纵下一个黑影来,笑着说:“师叔,我听见说,你带一个师兄来了,他也和我一般大吗?如果跟我一般大,我们以后就可以每天在一起玩,那有多好。”
说着眼前多了一个小孩,只有二丈来高,头上梳着两个抓譬儿,身上穿着一件长仅及膝的黄麻短道袍,脚下也是赤足,却生得皮黑如漆,浓眉大眼,阔嘴扁鼻,丑怪异常,他睁大了眼睛看看诸葛钊摇着头说:“原来是一个大人,真没意思,以后还是我一个人玩了。”
万仓喝道:“鹰儿怎敢无礼,这是你师兄诸葛钊,本瓴比你大,你再淘气,他一样可以将你关起来,让你受罪,以后我不在家,要依师兄管教,知道吗?”
那鹰儿又看了诸葛钊一下,一言不发,撅着嘴一溜烟似的又向峭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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