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快,叫太医来。”皇后见英国公老夫人晕倒心下慌了一瞬,忙让人将她扶起坐下,传太医过来。本就是沈家对不住英国公府,若是英国公夫人再在宫里有个三长两短,朝堂上那些旧臣和文官还不闹翻了天,口诛笔伐都是轻的。
“官家,娘娘,大娘娘醒了。”大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庆春满脸喜意从内屋出来,见到许久未进宫的平宁郡主,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她常年在大娘娘身边服侍,自是知晓大娘娘对郡主的关切。眼眸一转,竟看见晕倒在一旁的英国公夫人,心下大惊,脸上的笑意顿住,垂头不语。
官家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英国公夫人,顿了片刻,转头对着平宁郡主和如兰,“平宁带着你儿媳妇,先进去看看大娘娘,哄她老人家开心开心,如此,身子方好的快些。”
如兰面上不变,强压住内心的翻涌和悲切,跟在平宁郡主和庆春姑姑身后往大娘娘所居的内侍走去。
“郡主许久未进宫,大娘娘想您的紧,前几日还念叨着,说您呀自有了儿媳妇,佳儿佳妇在侧,又有国公爷陪着,都忘了宫里还有个大娘娘呢。”
庆春姑姑说着,似是有些不解,“老奴记得今日不是定国公老夫人的寿辰吗,郡主竟没去赴宴吗?怎么今日进宫了。”
平宁心下一紧,脸色不自觉严肃起来,轻声道,“是官家传唤入宫,说大娘娘突发心悸,让我带着如兰进宫来看看大娘娘,让大娘娘宽心些。”
“是张大娘子的事?”
“哎,”说起这事,庆春姑姑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英国公夫人一大早就来了,大娘娘听说原委之后,直接就让人将官家和皇后娘娘也传来了熙宁殿,问他们这事打算如何处置。”
“见皇后娘娘四处推诿,官家放置不管,加上前朝的糟心事,大娘娘一时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见平宁郡主满脸悲切,步子都急切了许多,想起前段日子郡主也大病了一场,忙安慰道,“郡主放心,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日后要好好调养,不可再如此动气了。”
可依大娘娘的性子,哪里能什么都不干,安安稳稳的养身子呢?平宁私心里想着。
“娘娘,您看谁来看您了?”
“平宁?”
“娘娘~”平宁心里其实是有准备的,大娘娘本就上了年纪,如今又病着,脸色定是不好看。可真的看到大娘娘黯淡无光,面色枯槁的样子,平宁郡主快步跪倒在床榻前,忍不住流下泪来,“您,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好孩子,快,快起来,”大娘娘枯槁严肃的面容在见到平宁的那一瞬间便温和下来,示意让旁边的庆春把她扶起来,待平宁郡主坐定后,手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眼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看了看距离床榻不远处也跪着的小女娘,打趣道,“都做人婆婆了,也不怕你儿媳妇笑话。”
平宁接过大娘娘手里的帕子,自己擦了眼泪,逐渐冷静下来,见大娘娘满脸笑意的看着如兰,她也笑起来,“如兰,来,上前给大娘娘请安。”
“如兰见过大娘娘,愿大娘娘福寿安康,长乐无极。”如兰叩首行礼。
“好孩子,起来吧,来,让我看看你。”
庆春笑着将如兰搀扶起来,拉着她走到大娘娘身边,见大娘娘满脸笑意的盯着自己,如兰内心不禁有些不安。
虽然来之前母亲和说过,此次进宫应是无甚大事,就是让她们来看看大娘娘,可她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先是被官家盯着许久,经历了了英国公夫人的涕泪横流的一番哭诉,如今又是威名在外余威不减的大娘娘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她面上强装镇定,可手心早已微微出汗,生怕惹了这些贵人。
似是看够了,大娘娘终于移开眼神看向平宁郡主,“这孩子眸中清亮,和元若倒是有几分相像,你眼光不错。怪不得有了儿媳妇就忘了我这个老婆子了,许久也不曾进宫。”
说着想起平宁之前的病来,“身子可好些了,你也是,年纪轻轻的,怎么一场风寒就病了那么久。”
“无事,就是一场风寒,养的久了些。倒是您,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平宁郡主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大娘娘,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哼,还不是他们气的?可见到英国公夫人了?”还不待平宁回答,就见大娘娘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突变,“今日是定国公老夫人寿辰,你怎么今日入宫了,是谁让你来的?”
大娘娘苦笑一声,抬眸看了一眼门外,“除了官家,也不会有人这个时候召你入宫了。”
她回过神来,想起以往的旧事,紧紧的握着平宁的手,“平宁听我说,齐宣已经辞官,元若又在御史台那种清水衙门,朝中的事牵扯不到你们的。”
“你记着我说的话,今日出了宫,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平宁,你知道我的性子,你也是劝不住我的,管好你自己的家,以后不要再自己进宫来,听到没有。”大娘娘声音冷厉,直直的看向平宁郡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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