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意使劲搜刮有关他的回忆,无果。毕竟她记性不好,要不是父亲留有照片,她怕是连他的脸都不记得了。
家在四楼。
孟水意实在没力气了,停在三四楼中间的拐角,叉腰喘气。
路漫已经开了门,把行李放进屋里,准备搬第二趟。
孟水意突然想起件事:“没留人在下面看东西。”
“没有什么值钱的。”
应话的是柏舟,他出来,台阶只够他迈五六步,孟水意不由感叹腿长的好处。
路漫也跟下来,说她:“让你平时多锻炼,搬个东西喘成这样。”
孟水意撇嘴,“是真的很重。”
柏舟弯腰,轻而易举地带上去,人又下来,孟水意不作声了。
路漫摆摆手,“你留着看家吧。”
柏舟睨了眼她的外套,不可避免地,目光触及她的腿——长及膝盖的袜子上,一截白皙的大腿,藕节似的。
才入春,气温还没升上来。
不冷吗?
他顿了下,说:“衣服蹭脏了。”
孟水意不再意地拍了拍,拍去灰尘。
孟水意兀自进了屋子,格局和她家一样,只不过是呈对称的。
上一位住客搬走后,有几样旧家电没带走,上面落了一层薄灰。她四下找抹布之类的,没找到,干脆不坐了,站在门口。
房子时代久远,她看着天花板一块剥落的墙皮发呆。
这一趟,两人把所有东西都搬上来了。
路漫去厨房冲了下手,挽起袖子,说:“我帮你搞卫生吧。”
“我叫人来就行,你回去休息吧。”话毕,他转过脸,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
“感冒几天了?”路漫关切道,“有药吗?”
“有,就是普通的受凉,没事。”
柏舟想了想,目光逡巡一轮,找到钱夹,他抽出两张纸币,递给孟水意。
他的手稳得一动不动,青筋凸起,好看得能当手模。美中不足的,是手背上一条已愈合的、长约三四公分的疤。
孟水意看着他的手发怔,不懂他的意思。
他说:“拿去买点零食吃。”
孟水意征求意见似的看了眼路漫。
路漫说:“长辈给你的,就接着吧。”
孟水意说:“谢谢小舅。”
柏舟转过身,蹲下去拆东西,脑后有一缕头发翘起来,孟水意看得犯强迫症,想帮他捋平。
路漫见状,说:“有事尽管叫我。”
“嗯。”
他语调还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像个机器人。
一副赶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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