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柳木木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被子里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膊,在床头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抓到了手机。
她眯着眼盯着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詹妮。
电话接通,柳木木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听见那头詹妮的哭声还有她不停的重复:“怎么办,怎么办?”
“出什么事了?”她打了个呵欠,走下床拉开窗帘,晨光洒满室内。
“昨天晚上还没有的,可是今天早上一起来,我身上就长出了好多红痕,和我妈当初一模一样。柳木木,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妈为什么非得把这种病传给我啊?”
詹妮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情绪似乎有些崩溃。
“别胡思乱想了,你没把这件事告诉你家里人吗?”
詹妮吸了吸鼻子:“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们说。”
“那就先别告诉他们吧。”柳木木呼了口气,“你打电话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安慰你吧?”
电话那头的詹妮沉默了一瞬:“……我妈得病之后,医院根本没办法治疗。我现在去医院,肯定也是一样的。我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知道你爷爷和你都很有本事,你一定能帮我的,对吗?”
柳木木的声音显得冷淡了一些:“我只能帮你算一卦,这一卦收你卦金一万元,想好之后拿着卦金来找我。”
“可是……”
詹妮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然而柳木木没有给她机会,径自挂断了电话。
柳木木的心情有些沉重,詹宏业果然开始对詹妮下手了。以她现在见到的情况推测,应该是和血液有关的一种施术方法。
而且,从张阿姨的症状持续时间来看,这种施术并不能一蹴而就,可能需要持续不断供血。
如果詹妮能够就此远离詹宏业,有八成可能逃过一劫。
不过就她看来,这个方法并不现实。
詹妮不是董正豪,她只要说几句话就能说动。詹宏业毕竟是她亲生父亲,而自己只是个外人。
即便说破了,她也不一定会信。
柳木木挂断电话后,詹妮拿着手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她反复咬着自己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柳木木朝她要一万块钱,还不一定能不能帮她,这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
在房间里犹豫了将近半小时,她才终于下定决心,将爸爸给她的那张银行卡找出来,趁着清早家里人都还没起来,一个人背着包出去了。
她先取了钱,然后在两人约好的一家距离柳木木家的小区很近的早餐店见面。
柳木木已经点好了早餐,两个包子两碗粥,还有一叠咸菜。
她穿着灰色运动短裤和嫩黄色的小背心,丸子头扎的像个刺球,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浑身上下都带着少女的鲜活。
詹妮一直不能理解,柳木木为什么看起来一点烦恼都没有?
她愣神的片刻,柳木木已经看见她了,朝她挥了挥手,挂在她白皙手腕上的小恐龙发圈也跟着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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