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门口,麻哥正低着头搓着手,焦急地走来走去,见贺天钦走出来,急忙一把拉住,惶惶失色道:
“天钦,你千万不该得罪刘险啊!”
刚才里面发生的事情,他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都不出头,难道让三保叔白死?”贺天钦反问。
麻哥不敢作答,只能低头不语。
贺天钦定定地望着麻哥,抿着唇,彷佛在重新认识这个人,沉默了片刻,才释然般说道:
“麻哥莫不是要当说客?那只怕天钦是不能听取了。天钦觉得,别人都已经欺负到头上了,就该奋起反抗,再会龟缩又如何?能少挨两拳吗?”
“可那样,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那我倒宁愿挺起胸膛赴死。”
“你……”
麻哥讪讪,一时之间无言。
贺天钦的固执超出了他的预料。
仔细想想,三保大哥生前帮过自己许多,可是今日有人堂而皇之的侵吞他拿命换来的赏钱,自己却只能躲在门外,这般表现反倒不如眼前这个少年。
门楣上的大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祝余草香,佣人们在路边忙碌于收拾虎二公子走后剩余的排场。
氛围本该是很喜庆的,可他俩却只能感受到一阵一阵的忧伤。
门口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猎团人在,此时正吃瓜般一齐看来,让忧伤中又多出丝丝尴尬。
沉默些许,麻哥态度更加温和:“即使这样,你刚才出来的时候也不该说那气话,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落他面子,刘险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贺天钦盯着麻哥瞧了又瞧:
“麻哥,三保叔这才死了几天,遗物都还没带回鼎城,你都开始顾及起刘险的面子了?
当年若不是三保叔收留,你能有今天吗?
你还有半点做人的良心吗?!”
几次三番被贺天钦挖苦,麻哥有些恼了:
“天钦!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我可是为了你好!刘险他人强马壮,你斗不过他的!”
贺天钦却没有领情,直摇头,看起来很失望。
“麻哥啊麻哥,想不到今日的你,竟然会为了两三点蝇头小利沦落到这个地步。
试图拉下我做人的底线,却道是为我好,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话不投机,告辞!”
他袖子一甩,冷着脸离开。
麻哥怔怔望着贺天钦走远,一时间不敢上前阻拦,心里头空荡荡的,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朝四周正在看戏的人拱拱手,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佝偻的身躯很快便没入黑暗之中。
新鼎历三十九年,秋,三十三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安心集某座独立的小院中,已有早起之人安静站立。
忽然,他左右脚交叉点地,身体如鬼魅一般平地腾挪,身前双手一虚握化爪,一摊平成掌,随着闪电般的步伐交替往前挥舞,当疾步行至院落一角,某棵经年的老树旁边时,其人忽然反手一掌,狠狠拍打在树干之上!
“啪!啪!啪!”
无数的木屑炸裂飞出,近一米粗的树干上赫然显现出一个足有一寸深的掌印!
一套动作下来,贺天钦不仅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疲倦,反而感觉有无尽的气血从体内各部涌出,汇成河海,一齐涌上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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