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过来,宝画就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娘,是不是烧好朝食了?”
江月好笑地拍了她一下,因看宝画确实累的不轻,也没说什么,不然少不得打趣她一句胡乱喊人娘。
“怎么不坐炕边上去?门口风大,你身体底子好也耐不住这么吹。”江月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和手,确认她身上都是温热的,又接着道:“刚我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把面擀好下锅了。不过大锅还被药汤占着,用的是小煤炉,所以还得等上一会子。”
“那我吃完再睡……”宝画说着侧过身,让江月进去,又解释道:“不是我不爱惜身体哩,是里头未来姑爷不是卷着裤腿呢嘛。我离得近了,他不自在。”
小厢房里头,联玉的那条伤腿还浸泡在药汤桶中,上半身则仰面躺在炕上。
不过因为江月开的药物都是活血之效,为的就是活血化瘀,刺激他经络的活性,所以分筋错骨的疼痛等于又放大了数倍。
这种疼痛不晕死过去就不错了,他自然也睡不着,只是闭眼假寐罢了。
听到响动,他就睁开了眼。
刚熬过一夜,他的眼神略显迷茫,眼底还有一片浓重的青影,在他白皙的面庞上尤为明显,加上略显蓬乱的头发,显得他看着更加年少,难得的多了几分稚气。
“这一夜很难熬吧。”江月说着朝她伸手,他便很自觉地将自己的手腕抬起,给她搭脉。
“尚可。”他还是惯常的惜字如金,神色萎靡,只是眼神不由扫向还守在门口的宝画。
这一夜,他知道会很难熬。
但没想到这负责守夜的胖丫头,得了江月的嘱咐后生怕他疼得昏死过去,每过一刻钟就喊他一次。
然后她也有些闲不住,每次到了换水的时候,都会顺带从灶房里摸点东西过来,时不时问他饿不饿?渴不渴?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
这要搁从前,有人这般聒噪的烦他,早让他扔出屋子了。
眼下确实不行,他只能闭眼,告诉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后再睁眼,对上宝画那小心翼翼、又满是关切的眼神,一腔怒火更也哑了。
便只好装作不习惯被异性看到自己伤腿的模样,让宝画离自己远一些,这才算能清静的假寐了一会儿。
江月看他这不觉带出了几分哀怨的眼神,便已经猜到了一些。
她忍住笑,劝慰道:“她有点憨直,也确实是我嘱咐他得确保你一直意识清醒,所以才……她心还是很好的哈!”
“我知道。”联玉用另一只手捏着发痛的眉心,声音里多出了几分无奈。
诊过脉后,江月让他把腿从水桶中抬起,而后在经络处简单地按了按,“泡的不错,再过不久就能准备接骨了。”
这时候房妈妈也端着两碗疙瘩汤过来了。
就像江月前头跟宝画说的,用的小煤炉,所以一口气做不出一家子的朝食,她便先做了江月和联玉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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