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丹,你能不能把耳罩摘下来?你听,这里多安静。”
“嘘!别这么大声!别叫我佐丹——我最好给自己取个代号。”
“好啊,叫什么?”
“现在我叫让,让·佩尔杜。”
“恕我不敬,我才是让·佩尔杜。”
“没错,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难道我们不能直接称呼彼此的名字吗?”
“不,不能。”
佐丹把耳罩往后推,向空气中用力闻了闻。
“这儿闻起来有鱼卵的味道。”
“你能用耳朵闻出来?”
“如果我掉进鱼卵堆里,然后被一群没长大的鲶鱼吃掉了怎么办?”
“佐丹先生,大部分人只有在酒后想跨过栏杆撒尿时才会掉下船。只要用洗手间,你就能活下来。再说了,鲶鱼不吃人。”
“是吗?这是哪里说的?一本书里吗?你我都知道,人们写在书里的只不过是他们在书桌前发现的真相。比如说,以前的书里认为地球只是个挂在宇宙间的圆盘,就像一只被遗忘的餐厅托盘。”马克斯·佐丹伸了伸懒腰,他的肚子咕咕作响,发出响亮的责备声。“我们应该去找点儿吃的。”
“冰箱里有。”
“基本上都是猫食——鸡心和鸡肉。算了,谢谢。”
“别忘了还有个白豆罐头。”
他们确实需要尽快采购食物,可是怎么买呢?佩尔杜的收银机里几乎没什么现金,佐丹的银行卡还在塞纳河里漂着。好在储水箱里的水足够用来上厕所、洗手和洗澡,而且他还有两箱矿泉水。但是单靠这些他们根本走不到南方。
佩尔杜先生叹了口气。几分钟前他觉得自己是个海盗,现在又成了只菜鸟。
“我是个挖掘能手!”佐丹得意扬扬地说。他从“露露”装满书的船舱走进驾驶舱,怀里抱着一堆书和一条长长的纸筒。“这儿有一本航海考试题,里面有一个无聊的欧洲贵族可以想到的所有交通符号。”他把书“砰”地放在方向盘下面,“还有一本关于绳节的书,我会先看这本。你再看看这上面写的:船后面——抱歉,是船尾信号旗——等等!是舰旗!”
他自豪地举起硬纸筒,把一面卷起的大旗从里面抽出来。
旗子上是一只黑金色的大鸟,展翅飞翔。拿近些,可以看到大鸟就像一本书,书脊是鸟的身体,书的封面和内页是它的翅膀。这只纸鸟有老鹰的头,带着一个海盗眼罩。大鸟被缝在一块血红色的布料上。
“所以呢?这是我们的旗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佩尔杜的左肋骨一阵剧痛,他踉跄了一下。
“怎么啦?”马克斯·佐丹惊恐地问,“你是不是突发心脏病了?如果是的话,千万别叫我去查书,学习怎么插导管!”
佩尔杜忍不住大笑起来。
“没事,”他喘息着,“只是……吃了一惊。让我缓一下。”
让竭力使疼痛过去。
他轻抚着旗子上的金银丝线、布料和书鸟的喙——还有它的独眼。
曼侬在缝制她的普罗旺斯新婚被面时,为书船的开业起航缝制了这面旗帜。她的手指和眼睛曾在这块布上游走——这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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