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突击,务必于天黑前结束城里的战斗!”
几分钟后,冲锋号响了起来,共和军炮兵部队以最猛烈的炮火向城北清军阵地轰击,汉阳城全城传来呐喊声。
在城墙上眺望,那革命的红旗漫城飞扬,所到之处气冲霄汉。
在夜幕降临之前,汉阳城里的战斗终于结束了,在承受了重大伤亡之后,困守城北的清军终于崩溃,一部竖起白旗,战场起义,一部缒城而走,向龟山方向狼狈逃窜,慌乱中,伪清知府、县令不及逃窜便做了俘虏。
在龟山山顶望见铁血共和旗飘扬在城北,北洋军炮兵随即调炮猛轰,旗杆先后被弹片削断两次,但很快就又被敢死队竖起在城头,与此同时,“楚观”号继续以猛烈的炮火压制回应清军炮兵。
龟山山顶的北洋军炮兵阵地很快沉寂下去,这固然是“楚观”号的功劳,但也不能忽视北洋军新式炮弹短缺的事实。
共和军的气球队开始回收气球,当球筐落到地面的那一刻,最后一丝亮光从地面上消失,黑暗开始笼罩大地,喧闹了一天的战场开始沉寂下来,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冷枪之外,几乎已听不到炮声。
但这只是暴风骤雨之前的短暂平静,共和军绝不会让清军有丝毫喘息之机。
只要龟山制高点还在清军掌握之中,汉阳城就不能说已被光复,所以,必须趁夜发动进攻,一举拿下龟山炮兵阵地。
实际上,城北清军尚未崩溃之前共和军就已经着手组建龟山敢死队了,现在,从各部队挑选出的突击队员正斗志昂扬的列队于凤山门下,接受着赵总司令的检阅。
夜袭最能检验一支部队的纪律和勇气,自古以来,兵家最忌讳的就是夜袭,如果组织不好,一场仓促的夜袭很可能成为惨败的开始,黑夜不仅是攻击方的盟友,同时也是逃兵的好朋友,士气低落的部队是绝不可能发动成功的夜袭的。
所以,这支夜袭部队全部征募志愿者,物质奖励是鹰洋一百块,精神奖励是全军通报表扬,并记大功一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百名突击队员已是摩拳擦掌,就等总司令一声令下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冲着那奖励加入突击队的,大时代的青年中并不缺乏理想主义者,或许在旁人看来他们有些傻气,但正是这些冒着“傻气”的勇士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民族,或许他们个人并没有多少力量改变国家的命运,但如果不能把他们团结起来,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终究是强盛不起来的,而那个将他们团结起来的人就是赵北。
此刻,赵北端着一碗黄酒,在几名参谋的簇拥下立于由一张桌子充当的检阅台上,向着突击队员们慷慨激扬。
“将士们!这是一碗得胜酒!也是一碗壮胆酒!更是一碗英雄酒!拿下龟山,咱们的革命事业就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夜战打得不仅是战法战术,更是胆量!第一突击队失败,第二突击队上!第二突击队失败,我亲自带人上去!现在突击琴台的敢死队已经出发,只要琴台枪声一响,就是我们革命者建功立业的时候。废话不多说,干!”
“干!”
突击队员双手举起酒碗,与总司令一起将那壮胆酒一饮而尽。
“咣啷!”
赵北将那粗瓷大碗用力向地上一扔,抽出指挥刀,高举过头,喊道:“革命必胜!共和万岁!”
“咣啷!”
“革命必胜!共和万岁!”
突击队员也纷纷扔了酒碗,从身后背着的刀鞘中拔出大刀,没有大刀的就举起上了刺刀的步枪、举起那沉甸甸的土炸弹,众人齐声呐喊,夜幕中这喊声远远传去,让人心神震荡。
这个时代需要英雄!
第059章 战汉阳(下)
正当赵北在凤山门下调兵遣将的时候,清军的几个主要将领也没闲着,都聚在汉阳钢铁厂的一间签押房里商议军情,与会的除了北洋军标统王占元、卢永祥之外,还有湖北新军的部分将领以及防守汉阳的巡防营统领,湖北新军暂编第二十一混成协的协统黎元洪是他们的谋主,也是在场清军将领中官职最高的军官。
不过,作为南方新军的高级军官,黎元洪指挥不了北洋军,在王占元和卢永祥眼里,这个矮胖的南方军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替自己打算,同时是让北洋军去送死,再加上双方乡音都很重,沟通不便,这不,为了一个反击计划,双方差点扔帽子走人。
“你的兵是兵,老子的兵就不是兵?你的湖北兵负责防守,却叫老子的北洋军去反击,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卢永祥指着黎元洪的鼻子,差点就要骂人。
“子嘉,不要那么冲动嘛,有话好好说。”王占元脾气稍微好点,但也对黎元洪的反击计划很不满意。“不过,宋卿啊,你得把话说清楚,为啥你的兵不能冲在前头?俺们山东人都是直汉子,有些话绕来绕去,俺们也听不懂。现在北洋军只剩不到一千人了,就算是叫俺们去送死,也得让俺们死个明白啊。”
王占元的话夹枪带棒,黎元洪不是没有听出来,但仍压住心头的火,尽量平心静气的说道:“子春啊,我的意思是,我的湖北兵不可靠!要是叫他们冲在前头,万一杀个回马枪,牵动阵角,咱们谁也跑不了。太湖一万多人的湖北新军都投了反贼,谁能保证剩下的这些兵心里没点心思?不瞒你们二位,前几日我在军中抓到几个人,都是从太湖跑回来的,他们在军中散布谣言,煽动军心,虽然被我押了起来,但谁能保证没有漏网的?这几日来,我的那些兵个个眼神都不对,要不是军官和旗兵弹压,弹药又控制得紧,恐怕不等你们过江,这湖北新军就又反了。我原来统率的二十一混成协都在太湖哗变,现在留在这里的是原第八镇的几个营头,我指挥不动他们。”
“那你还要坚持反击?你就不会固守待援?这个道理你不懂?你的顶戴是不是找庆王买来的?”卢永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黎元洪也翻了脸,呵道:“黎某的官帽子怎么来的,用不着你说!现在的情势摆在眼前,京汉路桥梁被毁,交通断绝,就算援军及时赶到,也得步行一百多里,这还不说那叛军炮舰拦截!再看叛军,刚刚占领汉阳,立足未稳,工事也未完成,正是咱们发动反击的好时候!现在天已黑,叛军炮舰无法开炮,正方便咱们夜袭,只要集中兵力夺回汉阳,击败叛军前锋,挫其锐气,其军心必然动摇,如此,我军才有一线生机,可以趁机撤到汉口固守,或者等待汉口援军过江,不然,坐在这里只有等死了!”
“夜袭个球!夜袭是兵家大忌!亏你还是新军。”卢永祥将桌子拍得都快散了架,桌上那盏洋油灯也蹦了起来。
王占元也说道:“子嘉的话没错,现在咱们士气不高,发动夜袭是不行的。另外啊,从洋人兵舰传来的消息说,这支叛军从江西一路西进,也就只在蕲州、黄州留了点人马,其它的小地方一律不派兵驻守,几万大军一窝蜂的往武汉冲,为啥?就是为了虚张声势、一鼓作气拿下武汉!这是孤注一掷啊,不能一口气拿下武汉的话,他们就成流寇了,只能往西去四川了。”
“子春的意思是?”黎元洪有些摸不着头脑。
“俺的意思啊,咱们现在不仅不能反击,还得继续收缩兵力,固守兵工厂,等陈制台再调兵来增援。刚才陈制台来电,说是已经拍电报给安陆府、德安府,将那里的防营再调些过来,只要咱们在兵工厂守上几天,那些防营就差不多赶到了。”
黎元洪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叛军在汉阳站稳脚跟,就凭咱们这点兵,能守两天就不错了,坚持不到援军赶来的。”
卢永祥冷笑道:“原来你也晓得咱们兵少,就这你还要发动夜袭?”
“正因为兵力不足,所以才需死中求活,趁叛军立足未稳,杀一个回马枪。叛军人数虽多,但多是乌合之众,只要击败一部,往往多部同退。”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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