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白逐脱口而出。
陆老板侧倚着栏杆,眺望似乎无边无际的荒野。荒野的边界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仿佛浓墨渲染开来,唯二的亮色是一轮弯月,三两星子。
荒野上仿佛只有这么一座旅馆,孤独地伫立着,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仿佛此时发生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话语被风吹散,听得并不真切,“挣扎反抗都是徒劳,求饶祈祷也没有必要,恐惧只能加剧折磨。因为一切已成定局,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白逐知道现在是过去的重演,因为他清醒地经历过一次轮回。
但是陆老板为什么知道?
虽然他神情随意得像是在开一个玩笑,但语气里却带着无法忽略的对眼下一切的怀疑。
白逐有些结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一种感觉而已。”陆老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拍了拍白逐的肩膀,“她就要回来,快回房间吧。”
那个“她”指的自然是肖梦半,白逐这才注意到时间。陆老板已然先行一步,白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才动身离开。
“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回答我。”白逐小声嘟囔着。
……
通往二楼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白逐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陆老板静静坐在台阶上,默然看着那具扭曲的尸体摇摇晃晃地走近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
地面新增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被血浸透了,已然看不出原来花色的裙子眼看着就要碰上陆老板的膝盖——
“是谁杀了我?”
肖梦半这般问着,越过了陆老板,往楼上走去。
他分明是最显眼最好下手的目标,可肖梦半直接忽略了他。
在同白逐说那些话时,陆老板仅凭直觉,可现在,他却隐隐抓住了证据。
陆老板仿佛在台阶上扎了根,冷眼看着肖梦半一次次回来,一次次越过他。
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少。
肖梦半身上已经流不出血,她现在身上新鲜的血迹是沾染了别人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生命一条条流逝。
陆老板唯一一次离开台阶,是因为络腮胡子骗出了住在对面的小女孩,想要把她献祭给邪神。听到微弱的求救声陆老板撞开门救下小女孩,打晕络腮胡子后把他拖进了卫生间里。
肖梦半这一次停留在二楼。
陆老板听见了惊惧的求饶声和恐惧之下的祈祷,祈祷在某一时刻戛然而止,随即,肖梦半拖着没了声息的络腮胡子走出大敞的房门。
络腮胡子死不瞑目,眼睛瞪得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脱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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