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起身,看向两个大人道:“那霁雯就先过去了。”
“去吧,我同你伯父说会儿话。”英廉摆了摆手。
“替伯父好好骂他两句,看他下回还敢不敢乱来了!”阿迪斯半开着玩笑道。
冯霁雯不置可否地笑了,朝着他微微一行礼,复才由丫鬟引路,带着西施去看了那彦成。
“月牙儿这丫头,瞅着比之前可懂事多了!哎,可我家这臭小子,却还跟三岁半似得……”
“盼着孩子长大,自己可就容易老的快咯……”英廉说到这里,面上笑意淡了淡,道:“只是这回在咸安宫学里打架一事,多少只怕还有些麻烦。”
阿迪斯也换了一脸正色:“可不是吗,昨日我已差人去了趟傅恒府,送了些药材过去……此事虽说可大可小,但先动手的总归是理亏的一方,也不知傅恒大人是什么个想法。我倒不怕什么,只是担心若是影响到了阿玛,怕就不妙了。”
缅甸的仗,定还是要打的,到时这差使十有八九还是会落在他阿玛阿桂和傅恒的头上。
若两家因此生了隔阂出来,只怕会有说不尽的麻烦。
“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事。”英廉吃了口茶,说道:“春和公倒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此事还是由月牙儿而起,待明日我与你一同登门造访,将事情好生说开了便是。”
阿迪斯听得这话,顿时松了口气,道:“有梦堂公与晚辈一起,晚辈便可安心了。只是劳烦您为此事跟着操心了。”
“贤侄这话未免太过见外了,且不说此事是因我那丫头而起,单说我与你阿玛这些年来的交情,也断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阿玛也常说在这京中,再没有比梦堂公更能说得到一块儿去的知己好友了。”
“只可惜我从江南任满回京后,他却常年奔波在外,难得回京一趟,相聚之时甚少了。”
“是啊……”
二人说了会儿家常话,英廉却注意到阿迪斯的面色有些犹疑不定,于是问道:“贤侄似有心事?”
“果然还是瞒不过梦堂公您这双眼睛。”阿迪斯叹了口气,方道:“说起来还是跟韶九这孩子有些牵扯——”
“难不成又惹什么祸了?”英廉笑着问道。
“这回倒不是他惹的祸……”阿迪斯看向英廉说道:“梦堂公应当也知道,早年我阿玛与山东袁氏一族有恩,又与袁氏家主颇算投缘,当时由乾隆帝特允,破了旗民不通婚的规矩,替韶九和袁守侗之女定下了一桩娃娃亲这件往事吧。”
此事并不算什么秘密,英廉点了头。
“如今那袁家小姐已年满十四,来年便要及笄,婚事也势必要开始提上日程了……这原本该是一桩喜事,然今年年初袁守侗调任到京城,任吏部侍郎之后,却与金家走的越近了。”说到此处,阿迪斯满目忧色。
“此事我倒也有所耳闻……”英廉听出了他的顾虑来。
宫中太子之位未立,而最显眼的莫过于十一阿哥永瑆,其生母嘉贵妃乃工部尚书金简一母同胞的妹子,金简这些年来在朝中如鱼得水,暗下替十一阿哥培植党羽之事,在朝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党争历朝历代都有,有人想抢占先机,也有人不愿搅和进去,只求中立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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