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穆清正饮了一口茶,还未咽下,被他这一番厚脸皮的话惊得险些呛到,“陆时侒,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儿吗?”
“舅哥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住哪不是住,大家住在一起也亲密一些。”他笑得清风朗月,看着许穆清的眼神却是挑衅不屑的。
气氛有一些些不对劲,他俩眼中的小火苗燃了起来,比时婳手中的铜炉都要热了,她拽拽陆时侒的衣袖,眨了眨眼睛,“左不过就几个月而已,二爷……”
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他,即使再心硬的人,也会忍不住心软如水。
他经不住她撒娇,但也想小小惩罚她一下,竟然这么听许穆清的话!
“那既然如此。”陆时侒把拽着衣袖的手掰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施礼,语气生分疏离:“那在下就等迎娶那日再登门,告辞。”
话说完,他就出了门,俊脸上一丝笑模样都没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时婳已经好久没见他冷脸了,乍一遭他冷对,还愣了片刻,不过她没放心上,他最会表里不一,说不定就是故意做样子!哼,小气鬼!
陆时侒回家之后就给仆从下了令,从今往后见了时婳,都不许再叫二奶奶,都要称呼她为苏小姐,苏姑娘。
仆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二爷正颜厉色,也都不敢多问,只应是的一字。
陆时侒让喜雨收拾了一些时婳的衣物带着到了隔壁。
他孤家寡人守着这张大床很是孤枕难眠,但他狠下心来,把精力都用在了看书上,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晾她几日,好让她知道,没有自己在身边的滋味。
时婳的闺房,被布置得如同在德州的家里一样,从香妃色的纱帐,到精致玲珑的美人榻,一桌一椅,丝毫不差。
梳妆台上也有许多的旧物,看着这些难免触景生情,她坐在镜前不觉又落下泪来,兜兜转转,这些物件又出现在她眼前,那么阿娘呢?什么时候可以见到……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喜雨抱着一个包袱进了屋。
时婳收了泪珠,匆忙拿帕子揾了脸上的泪痕,“二爷,可有说什么?”
“二爷只说让我好生照顾姑娘,其他的一概没说。”
喜雨把陆时侒如何厉声厉气地吩咐下人改口的话都告诉了时婳,她破涕成笑:“他惯会装模作样!”
这场冷战注定是陆时侒一人的独角戏,他在这边对烛长叹,而时婳却在隔壁,怀里抱着小兔,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捧着陆清嘉写的话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陆时侒端起桌上的茶盏,听完喜雨的汇报,蹙眉问道:“她果真没说起过我?”
“没有,姑娘这几日一直在看书,绣花,或者去大姑奶奶那小坐说话儿,确实不曾提起二爷。”喜雨心直口快,丝毫没犹豫就将实话说出了口。
“砰”的一声,他重重将茶盏搁在桌上,雪上加霜,本就冷着的俊脸,又寒了三分,“好啊她,几日不见长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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