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春来的晚,草原的一切还被一片荒芜的白色残雪所覆盖,北风呼啸,数不清的细沙迎面而来。河溪上大大小小的浮冰随水去而漂流,一阵兵马走过,奔向远处行营,迸溅起数不清的泥沙飞舞。
耶律明扆正在榻上短暂休憩,黑山事变后,他出乎意料的当上了辽国皇帝,年号保宁。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喜事转危为安,反而因为日夜操劳变法,病痛的折磨让他每况愈下。
他娶了当朝宰相小女萧绰为妻,立为皇后。皇后虽为女儿身,但其明达治道,知人善用,国家大事在她治下井井有条。她大力支持皇帝变法,主张锐意改革,奖励开垦,减免赋税。辽国在他们治下政通人和,百姓日渐兴盛。
耶律明扆的床头是还没能来得及批阅的奏疏,他刚睁开眼睛,便见奏事官在一旁伫立,想来他等的有段时辰了。
“说。”耶律明扆站起身来,顺手拿起奏疏翻阅。
“休哥传来捷报,扰乱我朝边境,栖居在胜州的那一伙劫匪已尽数歼灭。”奏事官拿出怀中奏折,呈向皇帝。
“知道了,让他早点回来。”耶律明扆最喜欢这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看到落款是为年初,知他年轻气盛立功心切欲以此充绩,便只言此,并未怪罪他擅自调兵之责。
“我妹妹呢?”耶律明扆又问道。
“今早就到行营了,公主还在等你。”奏事官答道。
耶律明扆听完径直走出营帐,寒风落雪洒在他的额头,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未更衣。他顾不及这许多,连忙走向耶律淑沁的穹苍。
耶律明扆进了营帐见她未醒,轻手轻脚的坐在床头,他轻轻牵起他的手,却又想到他双手冰冷,连忙又松开了手。奏事官在营外手拿裘衣,进也不是,去也不是。
“身体好些了吗?”耶律明扆见她睁眼,轻声问道。
耶律淑沁轻轻点了点头,她强撑着身体坐起,看向明扆。“唉,早知道就不让你再见他了。”耶律明扆说谈及之人,正是梅千念。
“还在怪我吗?”耶律淑沁笑道。“你做皇帝那天,我求你的事,你现在能答应我了吗?”
“你从上京来见我,就只为了这一件事?”耶律明扆只能苦笑,自她出嫁之后,他与妹妹日渐疏离,他没想到已然到了这般田地。他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可笑,他觉得是他亲手将他的妹妹推入火海。
“我答应了,你与他和离吧。”耶律明扆再见她,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见耶律淑沁泪眼星光,冲着自己微笑。
“谢谢哥哥。”耶律淑沁答道。
“你与你丈夫和离,是为了再见他吗?”耶律明扆问道。“之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若是想,我派人将他寻来,让他生生世世的陪着你。”
耶律淑沁轻轻摇了摇头以示不愿。
“为什么?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耶律明扆问道。
“中原人常说一切皆是命中注定,这当然是我所期望,可一切都不及从前,我们早已注定不能共赴白首,哪怕再见一面都是奢望。”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耶律明扆想起往事,不由得潸然泪下。
耶律淑沁捏起袖袍,为耶律明扆擦去泪水。她的神情里柔情似水,她轻笑着抚慰耶律明扆心里的悔恨与伤痛。“怪你什么?是淑沁做了错事,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的哥哥如今是皇帝,是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做皇帝哪有那么容易,我知道你心里苦,我全看在眼里。”
“哥哥,我心里也有苦,只不过我并不觉得比你强过多少。人活一世多有遗憾,如果有一天……”
“别说胡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耶律明扆不愿再听下去,他到如今也不愿相信他的妹妹比他的命短。
“我们才重逢几年呐,长生天好狠的心,这么快就要将你从我的手中夺去……”耶律明扆喘息着哽咽不止,他强忍住泪水,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哥哥这辈子对不起你,我也没想到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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