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堂的一处小屋中,声音喧闹。
里面点着亮堂的油灯,一张桃木八仙桌,桌上杯盘狼藉,好些酒瓶东倒西歪,杯里只有残存的酒液一滴一滴往外漏,一看便是已经喝空了的。
四个汉子围着桌子坐着,一边吃东西,一边吹着牛。
其中一人便是刚去警告过阿妍的董二牛,另外三个壮汉赤裸着膀子,膀子上的腱子肉鼓了起来,一看就是打手模样,是善堂中专门请来看管这里的小孩们的。
见了董二牛过来善堂,知道他是潘昊跟前的人,便硬要拉着他来吃喝上一顿,想着让他在潘昊面前给大家多说几句好话,他们这些人也好涨涨工钱,或是年底的赏银再多些也好。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已是喝高了,说起话来不管不顾,仿佛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了,举着酒杯对董二牛说道:“我说董爷,要我说潘爷这就是多此一举,何必送去什么落仙院吓吓小丫头片子,董二哥自己上阵试试,保管就能让这小丫头老实了。”
另外一个大肚子胖汉说道:“是呀,能伺候董二哥一场,还是那丫头的福气。”
最后一个瘦高个留着山羊胡子,见二人都如此说,自己不好不附和,也说道:“就是,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好歹也是看着那丫头长大的,眼见着她越长越俊,难道还不能让咱们尝一口了?”
董二牛虽说也有些醉,但心里还记着自己是给潘爷做事的,怕这三人言由心生,自己心里动着这些坏心思,闹出事来,坏了潘爷的大事,警告他们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告诉你们,潘爷可是发话了,这丫头必须要留着处子身送到兰香院去。她的开苞夜,潘爷可是打算以这个数卖出去。”
说着,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又警告三人道:“你们仨最好给我清醒些,谁要是碰了那丫头,坏了潘爷的财路,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三个打手顿时酒醒了些,这才纷纷点头道:“晓得啦,晓得啦。”
其中一人说道:“多好看的一小丫头,可惜只能看看,扫兴,还是喝酒高兴!来来来,董二哥,咱们继续喝。”
说罢,几人又纷纷举杯,接连喝了好些杯,又吹了一会儿牛。
等董二牛从这屋子里走出的时候,他身后的房间里,三个打手已是醉地趴在了桌子上。
董二牛扶着门框走出了门来,感觉自己的左腿跟右腿都不太听话,一时走起了曲字行的路线,心里却不停地冒出一张俏丽的脸庞,纯情与浓艳相得益彰,别有一股风情,更让他的醉意上头了两分。
或许也是受了打手们的蛊惑,他心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要是能亲自弄上一回,保管就叫那丫头老实了。”
董二牛心里面这样想着,脚下不知不觉就往关押阿妍和阿泉的屋子而去。
一走到屋门口,见许伯坐在门旁,手中摇着一把破蒲扇,只扫了他一眼,便盯着柴房门,问道:“里面的两个小崽子可看好了?”
许伯闻到熏天的酒气,手中的蒲扇摇得更快了几分,说道:“看好了,您放心,保管一只苍蝇都没有飞进去,也都没有飞出来。”
顿了顿,又说道:“您这是喝了多少?喝这么多,天又这么晚了,您还是放心回去休息吧。”
许伯话音刚落,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许伯手中的蒲扇一滞,说道:“定是又有耗子光顾了,两小孩打耗子呢。”
董二牛懒得听许伯说什么,警惕地推开了柴房门,只见阿妍站在窗户下,神情坚定,像一个女神在守卫着什么。
而阿泉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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