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有好酒或者有值得尝尝的东西的地方,曹操都带他去尝,到后来,吴明有些不好意思,花了曹操那么多钱。可曹操听了一阵大笑,对吴明说:“亮之多虑了,这点钱,曹操还是花得起的,再说,这些天曹操和亮之在一起,名声也是大震,就连那路中悍鬼袁公路,看见曹操都是客客气气的,更别提那些游侠了。这钱花得值得,那袁公路想花还花不出去呢。”
吴明见过袁术袁公路,但两人没有什么交往。说起来,袁术和袁绍都是袁逢所生,只是袁绍的母亲是袁逢的小妾,所以袁绍是庶子,而袁术的母亲是袁逢的夫人,是正室,袁术是嫡子,所以如果在袁逢的府上,袁绍虽然年长,却是不能继承袁逢的,地位也不能和袁术相比,可是袁绍过继给了死得早的二伯袁成,两兄弟就不是一家人了,袁绍反而要排在袁术的前面,再加上袁绍长得高大英俊,仪表不凡,这几年名声也越来越大,早就不是袁术所能相比。为了这事,袁术看见袁绍心里就不高兴,在别人面前也多次说,袁绍不是袁家的下代家主,而他袁术才是,叫那些人不要跟错了人。袁绍听了,心里很不痛快,只是顾着脸面,未曾公开与袁术翻脸,私下里可没给袁术什么好脸色。吴明住在袁府的这段时间里,袁术到袁绍这里来过一次,两兄弟说了几句话,就差点打起来,还是何颙劝住了他们。袁术虽然不把袁绍放在眼里,看到何颙却要给几分面子,只得恨恨的走了。走到门口,还说看门的家奴碰到了他的衣服,给了他一顿马鞭,嘴里骂道:“狗奴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不让你知道某的利害,真要翻了天了。”把袁绍气得脸色发青,然后才得意洋洋的带着一帮游侠扬长而去。
吴明不明白弟兄二人为什么会闹得如此,他从小一人,做梦都想要个兄弟,可自己身上只有那一片残玉,他时常想,也许自己有兄弟失散了,也带着一块残玉,他经常梦见自己找到了兄弟,可就是看不清脸。后来到安阳找到了杜兰卿,杜兰卿对他很好,可是吴明还是有点遗憾,杜兰卿是个姊姊,如果是个兄长该有多好。长姊如母,杜兰卿象对召平一样呵护照顾吴明,却不能给吴明兄弟般的感觉。召来象个兄长,吴明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所以那天一见召来喜欢那把刀,吴明没有什么犹豫,就算是那铁匠不降价,吴明也会花两万钱将那把刀买下来,送给召来,看到召来天天都要看看刀,拿出来擦拭一番,吴明觉得那钱花得值得。他不明白,袁术和袁绍这亲兄弟,怎么会这个样子。
曹操听了吴明的话后,沉默了半天说:“袁本初兄弟为什么会是这样?还不是因为谁要是做了下代家主,谁就可能拥有成千上万的士人的拥护,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天下,袁本初的高祖父前司徒袁安袁邵公,好学而有威重,在孝明皇帝时做楚郡太守,审理楚王那件大案,牵连的四百多家都因他而被赦免,是一代名臣,袁绍的曾祖父袁京袁仲誉是蜀郡太守,从曾祖父袁敞袁叔平是司空,祖父袁汤袁仲河做过太尉,生父袁逢袁周阳现在是司空,叔父袁隗袁次阳做过司徒,由袁家举荐为官的各个州县都有,对袁家都是感恩不尽,亮之想想这袁家的家主会有什么好处,这袁家兄弟又怎么会不争得面红耳赤。”
吴明经常听人家袁家四世三公,可怎么个四世三公,他不明白,搞了半天原来从袁安起四辈人都做过三公,怪不得如此。
曹操说完又说了一句说:“如果亮之这次被袁家举荐为官,也就成了袁家的门生,以后对袁家也是不能怠慢呢,要不然,得罪的可不光是袁家的人了。”说着咂了咂嘴说:“亮之文武双全,要不在我曹家现在受宋家牵连,怎么会让袁本初沾这个便宜,唉!”说完连连叹气。
“好了好了,”吴明笑道:“吴明本是闲去野鹤,受不得规矩的人,要当这小官,也不过是如孟德兄所说,欲得美人而已,不会在官场上呆多长时间。再说,吴明与孟德兄一见如故,又岂是这门生故主的情谊可比。”
曹操听了,心中畅快,拉着吴明哈哈大笑。
十五过后,曹操终天得到了消息,知道广陵散谱就藏在天子读书弹琴的书房,地图也画了来,只不过那人对曹操说,千万不能想这心思,天子基本天天要看这琴谱,弹了好几年,也没弹好,一旦发现琴谱不见了,弄不好又要大发雷霆,说不定会打死人,万一不问清红皂白,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可就亏大发了。
吴明不管那些,让曹操准备好了纸笔候着,自己到戍时便出了门。按照地图所说,很快就进了皇宫,皇宫里警卫森严,巡逻的士卒不停在的宫里走动,每个门都有人守着,高大的宫墙看上去就象是黑色的巨虎,卧在那里,张开血盘大口,对着任何敢轻视皇权的人。
吴明没看到这些,他心里只有那份广陵散谱,只有米兰看到曲谱时喜出望外的惊喜神情。曹操给他搞了一套小黄门的衣服,还打趣说吴明也没长什么胡子,看起来还真象个小黄门,干脆进宫去当天子的贴身侍卫好了。结果被吴明一指,戳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天没抬得起手来。
一路上倒也没什么惊险,或许是元日的热闹耗尽了宫中侍卫的精力,又或许是吴明的身法太快,没几个人看到吴明,即使有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时,也觉得是自己昨夜酒喝得太多,有些眼花,看别人没反应,自己也就不多事了。
很快吴明就到了目的地,伏在梁上向下看去,天子正在弹琴,弹的也正是那曲广陵散,那本曲谱就摊在天子面前的琴几上。
真难听,吴明听了一会后想,这天子弹得一点也没有米兰弹的那种气氛,看来是被金钱迷住了眼,一点阳刚气都没有。
天子刘宏长得瘦瘦的,年纪很轻,也就二十出头,可是面容憔悴,脸色苍白,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气势,倒象个女人,手指细长,在琴弦上跳动。旁边的小宦官胆怯的低着头,用余光看着天子的脸色,生怕正在弹琴的天子突然暴怒。不过看着天子越来越青的脸,好象今天又免不了了,不由得轻轻的往后退了两步,靠着粗大的描龙给凤的柱子,心里才有些安稳。
天子细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了两下,一阵杂音跳了出来,天子哼了一声,停了下来,站起身,来回走了几遍,看着向后退的小宦官咬着牙,忽然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向外走去。
小宦官长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收拾,连忙打着灯笼跟了上去。
吴明等了片刻,只见一个小宦官收拾好琴,把琴谱放进一个锦盒,放在琴几的旁边,摇摇头熄了灯,关上门走了出去。吴明听得外面的声音远了,就剩下巡视的禁军的脚步里声不时的从门前走过,不再犹豫,一跃而下,取出锦盒,放在怀里,抽身出了书房,顺着来路,直奔宫外。
曹操正在看书,听见门想,开了门,见吴明一脸笑容,就知道大功告成,连忙将吴明让了进来,又伸头看了看外面,才将门关上。吴明说道:“不用看,没人在附近,这院子三十步以内,有人走路我都能听见。”
“是吗?”曹操看了一眼,也没空和他多说,将吴明掏出来的锦盒打开,拿出曲谱,凑着灯光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用手的打着拍子,不长时间看完,低声惊叹:“果然如亮之所说,金戈铁马,难怪天子弹不好这只琴曲,就算是曹某,也只能知其大略,想要表现出来,恐怕也难。”
说完后,摊开上等的好纸,提笔抄写,吴明在一旁看着,拿起曹操准备的好酒,边喝酒边赞叹曹操的书法真是不错。曹操听了,也不说话,只是笑笑,手底翻飞,不长时间,就抄好了一份,又仔细的对了对,这才将原谱放回锦盒,递给吴明。然后顺手去拿酒瓮,才发现自己抄写的这段时间,吴明已经将酒喝得差不多了,不由得笑骂:“曹某帮亮之抄谱,亮之倒帮曹某将酒喝完了,还真要谢谢亮之啊。”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
吴明愣了一下,看看酒爵,又看看酒瓮,将酒爵递给曹操说:“惭愧,惭愧,这杯酒还没来得及喝,就留给孟德兄吧,还有一份,还请孟德兄一并代劳,吴明再去一趟,送还曲谱。”说完,闪身出门,最后一声轻笑已经在院门以外。
曹操恨恨的看着门外,又看了看手中的酒爵,叹了口气,还是放了下来,出去又拿了一瓮来,放在热水中温着,然后坐下来,继续抄写。抄完后,曹操得意的欣赏一会自己的书法,拿起酒爵,不住的痛饮,手打着拍子,低声哼着广陵散的曲调,得意之处,不禁眯着眼睛微笑,连吴明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也不知道。只知道眼前一暗,吴明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吃了一惊,睁开眼睛,看着吴明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说道:“孟德兄得意忘形,深得琴酒三昧啊。”
“亮之来去得好快!”曹操惊叹道:“这皇宫警卫森严,好象对亮之不起作用啊。”
吴明也不说话,拿起曹操抄好的曲谱,看了看赞道:“孟德兄好书法!”卷了起来,拿起酒爵,和曹操一碰,说道:“今天饮了这酒,明天一早,吴明就起程回安阳,不再和孟德兄道别了,还望孟德兄海涵。”
曹操笑笑说:“亮之是想念美人想得紧了,好,曹操也不拖你后腿,本来想去送送你,就罢了,曹操也得回谯县去了,这次回去,春秋游猎,冬夏读书,也做个神仙中人。”两人相谈了一会,各自休息。
第二天吴明早早的起来,正想着去找何颙,和他道个别,并托他和袁绍道别,一个袁府的家人走了进来,对吴明说外面有人找,说是从安阳来的。吴明连忙出了门,只见于青站在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一见吴明出来,连忙迎了上来。一问才知道,于青是上京办差,顺便替召来送了封书来,在半路上正好遇到去安阳的一批游侠,于青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上去一打听,哪知道这些人一听说他找吴明,而且是吴明在安阳的朋友,都热情得不得了,告诉他吴明就在洛阳,可能在袁府或是曹府,昨天很晚于青才赶到洛阳,今天一早就来袁府找他,果然吴明就在这里。
吴明将召来的书札打开一看,脸色不是很好,想了半晌,叹了口气,问于青什么时候回去,于青算了一下时间,估计两天后就得走,吴明就托他将自己在安阳买的东西全部带回去,另外让他把那匹马大黑也带回去。于青很奇怪,问道:“怎么亮之你不回安阳吗?”
吴明苦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书札晃了一下说:“我倒是想回呢,你如果不来,我今天一早就要起程,可是现在我姊夫来了这封书,估计我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安阳。”
“怎么了,召兄都说了些什么?”
正文 第二章 第十一节 中郎张修
吴明没有说话,于青看吴明表情,知道兹体事大,不能乱说,就不再问,吴明拿了东西交给于青,又写了一封书札放在里面,让于青交给召来。吴明在买东西时,替于青也带了一份,现在正好交给他。于青看到细密的丝绢上精美的刺绣,欢喜得紧,连问多少钱,要将钱还给吴明,吴明知道这钱是于青付不起的,只说是送给未来的嫂子的,于青可能也想到这些物事价格不菲,吴明说了自己也付不起,就不再多问,只是连声道谢。吴明又将大黑牵了出来,大黑蹭着吴明不想走,于青笑道:“这畜生跟了亮之一段时间,居然连老主人都不认了,亮之是不是给它喝的酒太好了,那我岂不是要被它喝穷了。”
吴明想起五原塞的防务,又问了于青几句关于鲜卑人的事情,于青说今年很怪,鲜卑人还没来,也许开了春之后会来,不过可能性不是很大,倒是听说鲜卑人今年在酒泉打劫了一番。又说了几句闲话,上马去了。
吴明看着召来的书札,又摇了摇头。召来告诉吴明说,元日前,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派了个亲信送了些东西过来,又让召来到他那里去,还说这次有要事,让他务必去一趟。那人和召来说完后,又到马图那里去了,说是最近和匈奴单于呼征矛盾很大,要对付呼征,张修让马图派两个高手过去,马图就派了马休和蔡林去,又对那个亲信说,要找高手,有个合适的人选,就是召来的妻弟,然后把吴明的情况一说。这亲信一听,也不回去请示张修,转头来找召来,让他把吴明带去,召来一听犯了愁,让吴明去倒也没有问题,只是吴明现在不在安阳,到洛阳去了,怎么才能找到他。那人等不及,留下了话,让召来无论如何想办法,就走了。正好于青要到洛阳办事,到召来这儿来说点事,召来因为这件事情不能乱说,就写了这封书札,让于青带给吴明。
吴明去向何颙辞别,只说要回安阳,何颙听说吴明的马还给于青了,就和袁绍说了一声,送了吴明一匹不错的马,虽然比不上大黑,却也差得不多。吴明拜别何颙,打马扬鞭,五天以后,吴明到了美稷。
马休和蔡林已经到了美稷,见到吴明来了,都十分开心,自从上次吴明到五原塞去了一趟,两人大有收获,不光是按照吴明的方法去练习长进很大,他们和吴明一比之后,都觉得自己原来的保守想法实在可笑,吴明这么高明的武技都不保守,自己那点心得就更不值一提,两人互相一交流,感受又深了一层,从此不再固守自封,再指点那帮侍卫时,也不象以前那样藏着掖着,而是倾囊相授,只怕他们不问,只要问,都详细的解答,把那帮侍卫给乐得不管天寒地冻,只要不当值,都热火朝天的习武,马图看了,笑得嘴都合不扰了,又找召来喝了两次酒,说过段时间还要请吴明再来指点指点。搞得召来笑话马图说,什么时候这么怕死,要把侍卫练成高手,要不干脆让吴明常驻五原塞,不光帮他训练贴身侍卫,连亲卫营也都训练了吧。马图一瞪眼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请不动罢了,要是你能帮我说这个情,兄弟天天请你喝酒。
马休和蔡林正陪着吴明说话,一个中等志身材,却极是粗壮的军官走了进来,马休连忙介绍,原来这人就是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果然是从生死搏杀的战场上生还的人,人一走近,一股威势就拍面而来,脸上不露一丝笑容,两眼精光外露。张修见面前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年轻人就是马图所说的高手,连马休和蔡林都甘拜下风,不禁多看了几眼,露出一丝笑容道:“要不是召来和马图都是多年的袍泽,有过命的交情,张修真要以上他们当了。吴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明的武技,实在是不可多得,吴公子可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屈就啊。”
吴明笑了笑,拱手施了一礼道:“吴明现在不就到大人帐下,听候差遣吗。”
张修笑了笑,知道吴明不愿意,也不多说,招呼众人坐下,然后指着一个中年文士说道:“这是张修的别驾刘伦刘世杰先生,跟随张修多年,是信得过的人,就由他向诸位解说一番。”
刘伦向各人拱拱手,将这次招集人手的原由说了。原来这匈奴单于呼征去年年头继位后,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得位有些不正,将好多对自己不满座的人都做了调动,安插上自己的亲信,有些权贵动不了的,就想方设法进行限制,右贤王羌渠也因此和呼征矛盾激化。羌渠和张修因为出塞大战中并肩战斗,有着生死交情,就经常到张修这里来诉苦。张修本来对呼征就是一肚子怒气,听到这些更是拍案大怒,找到呼征大骂一通。呼征有引起害怕,这才有所收敛,但最近听说呼征重金请了些武技高明的人来做他的侍卫,天天在训练他的三千亲卫,好象有些不对劲,对张修和羌渠也是不冷不热,暗地里却是磨刀霍霍。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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