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什么戳在了冯霆的心坎上,他抿了抿唇,攥紧了拳头,极力辩解着,“我怎么不敢?沈轩,你说有火药,我找人去拦了,城门外能阻止的我也尽力阻止了。
这事分明另有蹊跷,谁都料不到!那火药分明是直冲着城门去的,那支箭也是冲着卫明姝去的!这批火药与我们这群人无关!你就算明日告到大理寺,告到圣上面前,我也问心无愧!”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厅堂内,冯霆又笑了笑:“还是你是来为自己妻子打抱不平的?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既然敢来与虎谋皮,她便该想到有这种可能,你如何怪得了我?说来这事也要怪你,你没有告诉她,独独告诉了我一个人,你分明是活该!”
沈轩愣了愣,他不知道卫明姝同冯霆出了城,可他那几日确实一直睡在书房,待她极为冷淡,什么都没同她讲。
是他不信任她,是他对人有偏见,这事也有他的错
冯霆看了看沈轩慌乱失神的样子,声音缓和了许多,幽幽说道:“不过卫明姝有一点说对了,你不该插手此事,或者说不该在我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插手此事!”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直指向地,大声质问道:“沈轩,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插手我或许不会说什么,你一个武将凭什么!就凭你家世好,过得顺遂,所以你便觉得你可以为所欲为?还是说你想在我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
我告诉你,你我同为三品!你没资格使唤我!这件事你们沈家人也根本不配插手!”
沈轩呼吸越来越急促,压抑着怒火,也没有细想冯霆说的话半天只冒出来两个字,“疯子!”
冯霆似也是气急,只觉和这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将军,我惜你是一代将才,欣赏你,今日再同你多说两句,不是每一个有才能的人都如同你一般不避锋芒!”
沈轩走出京兆府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精神恍惚,冯霆的一番话,有的他始终不能认可,有的却是深深地刻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他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两眼热闹街巷间穿梭的众生百态,有穿着布衣的商贾,有穿着锦衣的风流公子,有街上乞讨的乞儿,有青楼卖场的歌姬……
随即便想到了他父亲和卫明姝说的那些话。
他是不是也应该多听这些人说两句?
他一路便这么想着,想着卫明姝曾经对他说过的所有话,想着他父亲临走前的一番告诫,又想到了冯霆刚才一番如嗜血疯狂般的言论,心底却愈发变得沉寂,眼中的光也慢慢黯淡了些。
沈轩缓缓地走在街上,如同一具空壳回到了府中,可那院内没了那道每日迎来的身影,更没人呼唤他郎君。
沈轩忽然感到心头一紧,抬步跑向房内。
她也不在房里
他只感到前所未有慌乱,呼吸急促只觉得喘不上气,哆哆嗦嗦地打开柜门,又长舒一口气。
幸好那些衣服还满满当当地摆在衣柜里。
沈轩拼命告诉自己要保持沉着,他想了半晌,又赶紧找人叫来了车夫。
“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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