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程涛说道,“那笔银子不该被找出来。”
“也许它真的不该被找出来,但现在它的消息已经走漏了,这就注定它一定会被找出来,照目前的形势看,这个人不是我,就是老蒋。我觉得如果我拿到这笔银子,一定比老蒋拿到好。”
“如果你把宝藏找出来,多少人会觊觎你手里的钱,你会因为这笔银子惹上麻烦的,我劝你最好收手,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无非两件,一件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另一件就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刘湘慢悠悠的答道:“程涛,你错了,那笔银子带来的好处绝对比坏处多,你以为那仅仅是五万万两银子么?不,那是一个称霸的机会。现在美国在闹啥子经济危机,他们那个总统罗斯福在全世界收购白银,银价已经涨了两成,这五万万两银子比它本身要值钱多了。更重要的是,卖过美国银子就相当于买到了他们的支持。现在欧洲那些个国家已经不行了,有了美国的支持还怕在中国站不住脚?你现在知道这笔银子有多重要了吧?老蒋现在每天一船船的银子往美国运,你知道运银子的船是谁的吗?是日本人的船,小日本现在都能从中间捞一把。如果这笔银子到我手里,我保证不给日本人得利的机会,而且收益绝不自己侵吞。。。”
“然后利用美国的支持挑起新的内乱,让这个国家陷入更大的灾难, ”程涛冷冷的打断他说道,“你们都是一路货色。”
刘湘听了他的话也不恼,他呵呵笑着说道:“程涛,虽然你跟我不是一条心,但老子一直很欣赏你,你还年轻,多磨练几年一定会成气候,但是前提是你得能活到那时候,如果你就这么猛戳戳的站不对队伍的话,恐怕你是活不到那时候的。”
程涛挑了下眉毛说道:“对于弄死我这一点,我觉得你有些太过自信了,我绝不接受别人对我这么指手画脚。”
刘湘吸了口手里的烟说道:“程涛,你果然还年轻,你也不想想,你再有才,如果不跟老子站在一起,老子留着你就是个祸害,其实你刚来的时候老子就该弄死你,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没得办法。可问题是月如喜欢你,老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子,她从小就听话,从没跟我要过啥子东西,但越是这样老子越是想给她些什么,她看啥子东西都没看你那么高兴,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老子要送份大礼给她。程涛,你没的选择,跟老子站在一起,然后娶月如。”
程涛冷笑了一下说道:“刘湘,你好像忘了你有多少把柄捏在我手里吧?剿匪作战的时候潘文华给我来电报让我‘伺机而动’,现在你又跟蒋介石抢银子,随便哪一条都够蒋介石弄死你的,而在找到那笔银子前,你没有跟蒋介石斗的实力。”
刘湘哈哈笑着说道:“有骨气,我喜欢。但是我想告诉你,给你那封电报的内容你恐怕是记错了,我明明发的是‘全力剿匪’,但你却不追击红军,自己还莫名其妙的受了伤,我怀疑是你想投敌,林仲平为了阻止你才开枪打你,他才是个真正的英雄,而你其实是个叛徒,这件事好像还有证人。蒋介石对红军恨之入骨,他如果知道你投敌,一定会把你撕成碎片的。”
程涛微笑着说道:“刘主席果然精于算计,早就为我下好了套,我事先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我当时收到这封电报的时候就觉得蹊跷,所以用微型相机把这份电报拍了下来。我相信电报的原件一定早就被你销毁了,我身边的很多东西也许也被销毁了,不过不幸的是你们并没有发现我缝在军服里的微型胶片,那份胶片真实的记录了那份电报到底是什么。”
刘湘听了他的话不由愣住了,这时泉镜花的歌声已经停了,探照灯在宴会厅里来回扫射,仍沉浸在泉镜花美貌中的听众们痴迷的脸不时从黑暗中浮现出来。刘湘笑呵呵的说道:“程涛,虽然你拿了一手臭牌,但是不得不说你牌打得不错,老子都差一点要被你将死,但你还是太年轻了,想和我斗,再过二十年吧。”说罢他朝斜上方一扬下巴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程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探照灯从那里扫过,黑暗中的楼梯显现了出来,那上面站着个人,手里提着个大个洋娃娃一样的东西,程涛浑身的血霎时间全都凝固了。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不会认错,那不是洋娃娃,那是梁九凤。她的脸上被涂的像个小丑一样五颜六色,她看上去憔悴又惊恐,他从没见过她那么无助的眼神。程涛身体里像有火焰灼烧一样,但他的手脚却冷的像浸在冰水里一样,一个冰与火的世界在他身边旋转了起来,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刘湘凑近他耳边说:“刚才看清楚了噻?只要你现在像月如求婚,我立马就放了她,她不过是个小老百姓,我没的必要硬跟她过不去,但如果你再跟我过不去的话,她马上就得死。”
程涛咬着牙转向刘湘,他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死死捏住自己的拳头,以免自己克制不住一拳打在那张油腻的脸上。突然探照灯在程涛的身上停了下来,宾客们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他身上,他们渐渐停止了议论好奇的看着程涛。
刘湘以只有程涛能听到的音量说道:“程涛,马上按我说的做,你没的考虑,没的选择。”
程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紧紧咬着牙,指关节都被捏的咔咔直响。梁九凤那双惊恐的大眼睛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仿佛都能听见她的呐喊:程涛,救我,救我。
终于程涛心一横睁开了双目,他把手按在胸口,对着刘湘单膝跪了下去,他清楚的大声说道:“刘主席,我请求您将刘月如小姐嫁予我为妻。”
他的话一出口整个大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刘湘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女婿,好女婿,老子答应了!”
大厅里突然灯光大亮,乐队奏起了一支欢快的曲子,宾客们立刻欢呼起来,他们围上来纷纷向刘湘和程涛贺喜,站在一角的刘月如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巴,兴奋的眼圈都红了。
周围是一片热闹的声音,但程涛却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无力的站起来咬着牙对刘湘小声说道:“放了她。”
刘湘笑咪咪的答道:“没的问题。”
此时刘月如已被众人推搡到了程涛面前,她看着程涛害羞又激动的说道:“程涛哥哥,原来你。。。这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记者们围了上来,彩带纷纷从半空中落下来将程涛和刘月如缠在一起,程涛如中了邪一样穿过人群看向宴会厅的门口。那里泉镜花一把把梁九凤推了出去,梁九凤站在大门外和他对视着,她的目光看上去是那么悲伤又绝望。
“程长官,麻烦你和未婚妻站的近一点,我们要拍照。”记者招呼着程涛,程涛越过人群看着梁九凤行尸走肉般的揽住了刘月如的腰,闪光灯立刻连成了一片。但程涛却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梁九凤单薄的身子也被逐渐关上的大门掩住不见了。
☆、南郊猪圈
成都的南郊位置有些偏僻,这里没什么人住,只有一片破败的房子,这些房子已经快成残砖烂瓦了,看不出来原来到底是民居还是庙宇。现在夜已经深了,南郊静悄悄的,从一座烂房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猪哼哼声。
那座房子里味道很不好,肮脏的地面上卧着十几头黑色的大肥猪,这些黑猪个头特别大,少说也有三百斤。它们嘴里的牙也长的比一般猪长些,看上去有些狰狞,这些猪的蹄长的也有些奇怪,每只蹄上竟有五个趾。
房间的四周摆着些年代久远的石碑,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红长老和江海侯爷蹲坐在一块石碑上俯视着躺在猪圈里满身血污的阴长生。
江海侯爷说道:“长老,你确定就是他?”
“我确定是他。”
“可是他都成这个样子了,怕是不中用了吧?”
红长老缓缓的说道:“看他的造化了。”
阴长生人事不省的躺在肮脏的烂泥里,他的身子在疼痛和浑浊空气的刺激下一阵阵的哆嗦,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的难受,但间或他却能感觉到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丝丝微风,那微风就像荒漠里的甘泉一样清爽甜美。可是这风是从哪儿吹来的呢?阴长生一边被火焰炙烤着一边焦灼的想着。终于他想起来了,这是南河边的风,是他十四岁那年夏天的风,只有那个夏天才会有这么动人的风。
阴长生迷迷糊糊又回到了那个夏天,柳丝在风里轻轻的摇着,他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蹲在树下呜呜哭着,十四岁的阴长生走到她面前蹲□子柔声问道:“妹妹,妹妹,你为啥子哭呀?”
小姑娘抬起哭花的小脸看了一眼阴长生,他戴着墨镜的样子有些奇怪,小女孩立刻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
“妹妹,你别哭噻,你看看,这是个啥子?”阴长生柔声哄着她。
小姑娘把揉着眼睛的小拳头拿开,发现阴长生手里有一朵五彩的芙蓉花,还有一只美丽的大蝴蝶绕着它飞呀飞的。小姑娘不由停住了哭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阴长生笑眯眯的说:“你不哭了,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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