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沈建国两口子都不是那种泼辣的人,沈建国虽然是个一米八几的庄稼汉子,但说话待人接物特别有涵养。
连村里人都说这家人像那文化人,祝春柔文化不高,只能认识少许的字,但也是讲道理的,在村里鲜少与人发生口角。
不过她倒是偏爱动手,不过她这个性子就是那种你不把她得罪狠,她也不会动手。
她家几个女儿也是温温和和,可能是读书人也不爱与人发生纠葛。
倒是沈钰景喜欢冷脸,性子也不是那种随和的,不过依旧不常与人发生争执。
这样一家人在村里口碑还是极好的。
所以当祝春柔要冲到谁家去拼命的时候,那大家都会认为是那家人有问题,肯定不是沈建国家的问题,所以张翠英这事儿不用说,大家都觉得不可能是祝春柔的问题。
张翠英才跑到家里,刚才怕被祝春柔打,一路跑太快了,没注意一脚冲进了水田里,马上就要打谷子了,水田里的水已经差不多干了。
但那种泥浆似的泥土黏人得很,一脚进去,再提出来的时候鞋子就被陷进了泥土里。
她蹲在那里掏了好几下才把布鞋从泥浆土里拿出来,结果鞋带还给扯断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来,还来不及清洗鞋子和脚就听到有人路过她家幸灾乐祸的问,“张翠英,你这是下田摸鱼了?”
“关你啥事。”张翠英没好气的说。
另一个背着背篓的笑道,“不是摸鱼,是被沈嫂子打进田里了吧?要我说就是该,也就沈老大家一家都是有素质的人,不稀得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计较,要是我啊,我真是挑着大粪来泼你家大门。”她俩平时和祝春柔关系要好点,自然看不惯张翠英这一套,祸祸别人闺女这事儿她们最瞧不上了,所以逮着就嘲讽两句。
张翠英这会儿本来就气不顺听见别人这么说,端着洗洗鞋子的水就朝两人泼过去,“徐桂花,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克扣你老婆婆的公粮的事儿闹得全村都知道了,你还有脸说我。”
徐桂花后退一步,避开了张翠英泼出来的水,“那老婆子月子里克扣我,我给记着呢,倒是有些人哦,婆婆那么作践她,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天天舔着张狗脸,别人都不搭理,也没个自尊心,反而转头祸祸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小姑娘,简直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呢?”
“谁问就说谁。”
徐桂花早就想骂张翠英了,她和张翠英也有仇的,这年头谁家自留地不珍贵,种的东西那都是命根子,结果她茄子长得正好,自己都舍不得摘了吃,张翠英路过一下她家茄子都不见了两个,说不是她摘的自己都不信。
但自古捉奸捉双,拿贼拿脏,又没现场抓住,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会儿逮着点事儿,不得发散发散。
张翠英这人在村里干惯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倒是不招人喜,只要有个人开头,被她占过便宜的别的人自然也都要上去拱火两句。
张翠英则站在院子里,也不怕,与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对骂着。
所以祝春柔过来的时候,有人问,“春柔,你去哪里啊?”
张翠英还以为是别人唬她,根本不带抬眼了,还道,“以为叫了祝春柔我就怕你们了,不怕告诉你们吧,她家呀现在乱着呢,萧文韬可是允诺了我,只要帮他娶到了沈幺妹儿要给我一百块呢。”
祝春柔在门口听到这话,捏着扁担的手都在发抖,好呀,原来真的是这个混账东西,为了钱害她幺女。
“张翠英,我要你的狗命,我让你害我幺妹儿。”祝春柔差不多168的个子,在村里女性中算高的了,她这吼一声也算中气十足,吓得张翠英抖了一下。
儿子沈钰景一米八几,听到这话愤怒不比母亲少,一脚踹上院子门,门板应声而倒。
张翠英见状,想跑奈何脚下像生根了一样,脸色一下被吓得惨白,就差给祝春柔跪下了,“大嫂,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我刚才就是逞口舌一快,我哪里能见到萧文韬,根本没有的事儿啊。”
这倒是实话,这件事上别人还真没联系上她,她不过都是上赶着过去,当然她连人也没见到,一个在县城,她呆在村里,咋能联系上啊。
刚才说这话不过是为了炫耀就想让别人羡慕自己罢了。
哪知道这还能撞在枪口好。
祝春柔打狗也得打得明明白白,趁着这会儿院子口都是看热闹的人,她也把这事儿再摆到明面上来说,自己丈夫虽然是支书,但她家人不是那种村绅恶霸。
免得有好事的人拿着这事儿来拿她家的不是。
祝春柔虽然气,也不至于失了智,不能连累了丈夫,还要护住女儿。
都说女人为母则刚,不单单是凭着一身蛮力,是要在绝处中给孩子们讨回公道。
“是误会吗?张翠英今天我就好好让你死个明白,也让大家伙听听你这个缺德玩意儿干的缺德事儿。”
祝春柔说话口齿清楚,也会抓重点,几句话就把张翠英做的那些事儿全部说的干干净净。
包括她们竟然背着自己这个做妈的就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了别人,还介绍了个人品稀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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