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立德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就是这个国家的现状。他也知道,这个国家,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某一两个清廉的官员,能拿这种全面的贪腐怎么办?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他抓得了这么多吗?就算能抓,还有官员办事吗?如果没有官员办事,这个国家不是完了?
胡不来走向太白楼和万花楼之间的通道,递上腰牌。
守门人已经看清了胡不来,显得有点尴尬。老黑已经死了,现在守在这里的,是个正常人,对于经常出入此门的客人,他记得一清二楚,自然也认识胡不来。
“磨蹭什么?快开门。”胡不来命令。
守门人只好开门,胡不来进入,直接上了骑楼,到达花蝴蝶门前,敲门。
过了片刻,里面问道:“谁?”
胡不来直言相告:“我,胡不来。”
王顺清和花蝴蝶正躺在床上,听说外面是胡不来,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官员丁忧期内,不准洗澡洗头换衣,这还是次要的。需要结庐静守,自然有一条,不便在律例中写出来,那就是不准夫妻同房。王顺清不仅洗头洗澡换衣,还睡到了妓女的床上。这一条如果被参上去,那就是死罪了。
王顺清开始怀疑,胡不来早不来迟不来,现在出现就是为了抓自己把柄的。他倒要看看,胡不来到底想干什么。他示意花蝴蝶去开门,花蝴蝶也不避讳,披着件内衣,走过去将门打开。
胡不来返身将门关上,人还没转过身来,话已经来了。
“这个余海风太不像话了。这次,一定要给他点颜色。”
“怎么给他颜色?”王顺清不能不考虑,自己和余家是同一阵营,或者说,余家是自己在洪江的根基之一,动什么都不能动自己根基,“你别忘了,他也是我的侄子。”
“正因为是你的侄子,你才更应该高调一些。余家那么有钱,放点血,能够树立你在洪江的形象,有什么不好?对接下来我们的一系列行动,都有好处。”胡不来坐下来,接过花蝴蝶倒的水,另一只手搂了花蝴蝶,花蝴蝶就势坐在他的腿上。
“接下来的行动?什么行动?”王顺清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胡不来将水杯放下,手在花蝴蝶的身上乱摸着:“这个,等一下再说。现在,关于余海风,我们必须统一意见。余家老爷子好像不行了,作为余兴龙的孙子之一,余成长一定希望他去给老爷子送终。这可是绝对的好机会。”
花蝴蝶问:“你准备要多少?”
王顺清正准备穿裤子,听了胡不来的话,裤子也忘了穿:“兴龙伯不行了?这是真的吗?”
“真不真,你从这里走出去就知道了。”胡不来说,“余海风我已经关在了巡检司,怎么处理,我们要商量一下。这次,他闹的事太大了,不狠狠地整他一下,他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大事来。”
王顺清问:“你准备怎么整?”
“至少一个通匪的罪名少不了。”胡不来说。
王顺清吓了一大跳:“通匪可是要杀头的。”
花蝴蝶也觉得胡不来这个人很可怕,问:“你该不是真要杀余海风吧?”
胡不来摆了摆头:“你们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心善得很,就是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忍心。”
王顺清知道,胡不来一定有个详细计划,便问:“你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胡不来说:“明天,我就准备把他押回县里去,罪名就是通匪。”
“如果把他往县大牢一关,要出来,就难了。”王顺清说。
“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胡不来说,“就看余家怎么做了。”
“你准备要多少?”王顺清再一次问。
胡不来伸出两只手指。
王顺清问:“两万?”
胡不来说:“两万?两万需要我费这么大的劲?而且,一旦进了县大牢,多少人要打点?两万能出来?能抬出条尸体来就不错了。”
王顺清不说了。这个胡不来,吃人不吐骨头啊。看来,自己得催一催乌孙贾,快点把古立德搞下来,否则,这个胡不来,还不知会玩出什么名堂。毕竟自己有很多把柄抓在胡不来手里,王顺清对于胡不来想敲余家这件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胡不来问:“你怎么不说话?”
王顺清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还说什么?”
胡不来说:“这个话,要你去跟余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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